第17章 旧案重查

倘若真的有消失的五十万两银子……离琴翊琛回忆着卫行云所说,对着工部的账目,陷入沉思。当初的坍塌还在,太后震怒,原本的千秋节因为这件事而笼上一层阴影。

当初的工匠,工部主事,工部郎中皆因此事而遭到灭顶之灾。按照花语的说法,她的父亲不过是一个顶包的,当初主导这件事的人,还在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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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郎中已经是正四品,再往上便是三品的工部侍郎和二品的工部尚书。一位尚书和两位侍郎,离琴翊琛冷笑,工部这件事,一位郎中,一位主事,的确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这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当初所有工程所使用的钱款,都是由工部尚书验收过目之后,由户部尚书画押签字划拨。

所划拨款项,即便是雁过拔毛,也不至于太过离谱。整个工程报批四百八十五万两,实际花费四百五十万两,这对于工部尚书而言是好事儿,毕竟能给朝廷省银子,是朝廷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但是实际上,他们只花了三百五十万两,这一百万两让他们以次充好,偷工减料节省出来,进入了自己的腰包,这是卷宗所记载。

按照卫行云的说法,实际上建造永安楼只花费了三百万两银子,这与户部最终的账目四百五十万两银子完全对不上。除了查出来被贪墨的一百万两银子,还有五十万两对不上。卫行云说,这是因为永安楼大堂内有两根金丝楠木的柱子被调换,卫行云说他家中原是做木匠的,所以能辨别出真假。

对于这一说法,离琴翊琛倒是有些好奇,他本是卫家的私生子,他说的的家中,应该就是他的母家。

他的母亲是做木匠的?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谨慎起见,他让人调查了卫行云的母家,果然他的舅舅是木匠,但他的舅舅只是普通市井木匠,并非木匠名家,平常接触的最多的只是当地较为富裕的商户,为商户做一些家具或者木匠活,很少接触到权贵,更不用说,他的母家在京城之外,根本接触不到皇家之人,而金丝楠木只有皇室才能用。这样的人,怎么会一眼就能认出用料非金丝楠木?

带着这样的疑惑,离琴翊琛亲自带着京城最为知名的工匠和工部自己的工匠来到永安楼。这位京城有名的工匠名为柳木匠,虽然不是工部之人,却经常帮工部做一些差事,京城的权贵之家都喜欢找他定制家具,修葺房屋。

柳木匠为人老实,五十多岁的人,带着两个徒弟,从一个小小的木匠坊发展为京城最大的木工坊,也承接了不少皇家的差事。偏偏永安楼的这个工程,工部之人却没找柳木匠帮忙,所用之人都是工部自己的木匠,一些细碎的小活,便承包给京城中一些名气不如木工坊的小作坊,为的便是省钱。

柳木匠也因此逃过一劫。当离琴翊琛找到柳木匠时,听说要去永安楼,他心下一沉,他实在不想蹚这个浑水。

离琴翊琛发现,卫行云所找的证人,就只有他的舅舅,孤证不成证。离琴翊琛终于找到了卫行云的疏漏。来到永安楼跟前,离琴翊琛彬彬有礼的将柳木匠请入永安楼的大堂内。

离琴翊琛开门见山:“柳木匠,孤在调查当年永安楼的案子,这时永安楼的旧址,这里的一切都未有人动过,孤此次想请柳木匠过来帮忙辨认一番,这永安楼内可有不妥?”

“当初永安楼的倒塌是因为当初建造之人偷工减料,调换材料,孤想让柳木匠看看,这永安楼有哪些材料被调换过?”

柳木匠心下微微叹了一口气,当初他因为未参与这个工程,侥幸逃过一劫,如今他实在不想掺和进来,这个工程里的水有多深,即便他不是皇家之人,不在庙堂之中,用脚趾头想想,他也能想的到。

可看着离琴翊琛那不容拒绝的目光和神色,他还是把拒绝的话语咽了下去。似乎看出了柳木匠的迟疑和担忧,离琴翊琛沉声道:“柳木匠不必担心,孤会着人保护柳木匠的安危。”

“草民遵旨”柳木匠沉下心来,微微叹了一口气,接下这差事,小心翼翼的围着永安楼,仔细辨认当初所使用的材料。当初的事情,他早就有所耳闻,且听到过黑市中有过一些传闻,但他本着不招惹是非的原则,能躲就躲,且告诫家人,听到的,见到的,一概不能往外传。

跟着离琴翊琛来到永安楼的另一位工匠,是工部自己的工匠司司正慕容飞云,正六品的官职,慕容飞云同样出自木工世家,在三年前永安楼一案中,因为发现被替换的原材料而立功,接替了获罪的工匠司司正,成为新的司正。

“慕容大人,你也去看看,这永安楼里,究竟有多少原材料是被替换的。”离琴翊琛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

可慕容飞云却在心中一直打着鼓,当初的案子,是他亲自带人验看的,且早已定性,为何还会再验一遍?

“臣谨遵太子教令。”

慕容飞云颇有些极其不情愿的走到大堂里,来来回回的看着这楼中的用料,心下腹诽:当初已经验过多次,怎么能有错。

他心下十分清楚,若此番真的验出其他问题,他便要领一个失职之过。但凭着他对各种木料的了解,他相信,当初的检验,一定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