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凌道变回人身,把昏迷过去的黑豆抱起来。
他低着头,看着皱眉昏睡的小孩,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当小孩就是好,只要睡觉,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睡梦中的黑豆扁扁嘴,把脸偏向一侧,躲开手指的攻击。
移咒之后,曾落声的身体虚弱至极。方渡花钱雇了个婆子,专门负责照顾她。
黑豆比她早醒两天,整日跑去床边,问方渡,他娘亲什么时候才能醒。
方渡每次都告诉他“快了”。
于凌道化妖的日子终于结束,但他还赖在方渡这里不想走,直到方渡戳穿了他的谎言。
“你身上的妖气几乎闻不到了,是不是已经过了日子?”
“谁说的?还有两天呢,”于凌道睁眼说瞎话,突然捂住自己的额头,“啊,头晕!”
“……”
方渡没管他,反正他待够了自己会走。
很不想走的于凌道因为族中有事,不得不离开。
曾落声始终没醒,方渡就在南乡阁留了一段时间。又过了五日,终于,她苏醒了。
曾落声缓缓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的手背。她举起手,对着阳光,怔怔地看,像是还没回过神。
“娘!”
黑豆这日一进门,正好发现曾落声醒了。他呜呜哭着跑到曾落声的床前,说他有多担心。
曾落声笑了笑,那只被阳光濯洗过的手掌,正要抚上黑豆的头顶。
但她顿了顿,又状似不经意地把手收回。
“娘亲?”
黑豆见曾落声一直不说话,就抬头看她。曾落声伸手取了个软枕靠在身后,对着他温和慈爱地笑笑。
“我没事,黑豆,让你担心了。”
黑豆年纪小,没有察觉到曾落声的心情变化。他啰啰嗦嗦地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讲给曾落声听。
“方居士也一直在给娘治病呢。”
“居士?”
曾落声抬头,却看见方渡站在门口,不知来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