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空洞而疲惫，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希望。

那张往日充满活力的脸上。

此刻却写满了放弃。

“你想取代我就取代我吧，反正我已经无所谓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倦意，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现在的我，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反正我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伪装成绯樱白发人格的桃夭愣住了。

她看着面前这个完全自暴自弃的少女，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没想到自己的离开，会让绯樱产生如此严重的自我否定。

那双往日明亮的眼睛里。

此刻竟只剩下了绝望与放弃。

这哪里还是那个活泼开朗，永远带着阳光笑容的绯樱？

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即便是在最困难的时候，绯樱也从未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可现在，她却完全变了个样子。

这让桃夭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或许当初就不该跟着终末离开，应该想办法留下来的。

稍微思索片刻后，白发人格轻声开口：

“取代？小妖精，我们本就是一个人，又有什么取代不取代的呢？我们本就是同一个灵魂的两面啊。你的喜怒哀乐，我都能感同身受。”

“本就是一个人？”

绯樱冷笑一声，眼神中带着嘲讽与不屑，

“既然你说你是我，那当时桃夭被带走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为什么不阻止终末？为什么要让她把桃夭带走？！”

“你要是真的是我的话，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白发人格脸上依然带着温柔的笑容：

“我的小妖精，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就是桃夭啊！”

她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绯樱，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

“只不过，我是另一个桃夭罢了。”

“毕竟，你虽然失去了那个桃夭，但你还有我不是吗？”

“我完全可以当你的另一个桃夭。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我可以陪在你身边，就像她曾经做的那样。”

“你算什么东西？！“绯樱猛地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身上的酒气仿佛都被这股怒意冲散了几分，“你也配跟桃夭相提并论？！就凭你这个冒牌货，也敢说自己是桃夭？你根本就不知道桃夭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不是能随便被替代的角色！”

她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痛楚，仿佛连说出这些话都让她感到难过：

小主，

“你以为你模仿她的样子，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取代她的位置吗？”

“别做梦了！在我心里，桃夭只有一个，永远都只有一个！”

“小妖精说话这么伤人，还真是让我难过呢。”白发人格轻叹一声，脸上依然带着诡异的笑容。

似乎对绯樱的这番话感到意外，又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反应。

“少废话！”

绯樱烦躁地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厌恶，“既然不想取代我，那就赶紧滚蛋！别总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本来就够心烦的了，看到你之后更烦！你这张脸，就像是在嘲笑我一样！”

白发人格却不为所动，反而又向前走了几步，凑到绯樱面前。

她的动作轻盈优雅，仿佛踏在云端：

“你那是对我厌烦，还是对你自己厌烦呢？”

“我亲爱的小妖精，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你现在讨厌的，其实是你自己啊。”

她轻轻歪着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亲爱的小妖精，你是绯红的君王，是那个永远充满活力的少女。”

“我也不希望看到另一个自己继续这样消沉下去。”

“既然想要找到她，还是得赶紧行动起来才好。总这样借酒消愁，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听到白发人格提起这件事，绯樱原本强硬的气势瞬间软了下来，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

她重新坐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躲开所有的痛苦。

“没用的......”

绯樱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自责与不自信，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任何用......我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保护不了......”

“即便成为了妖精，我也是最弱的妖精......”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浓浓的自我否定：

“我只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

“桃夭根本不需要我。反倒是没有我的存在，她才能过得更好......”

“我就是个累赘，一个只会拖后腿的废物......”

“就像终末说的那样，她是如此耀眼，而我却如此黯淡。我根本就不配待在她的身边......”

“我连保护她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资格说要去找她......”

白发人格的声音在梦境中诡异地回荡着，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是吗？可如果你不在桃夭身边的话，那么她身边会围绕着很多很多其他的妖精。”

“而几乎没有任何妖精，能够忍住吞噬原初的诱惑。”

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在梦境中形成一种奇特的共鸣：

“如果这样你也不在意的话，那你大可以一直这么睡下去。”

“让那些觊觎原初力量的妖精，去接近你最在意的人。”

“毕竟你都说了，你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吗？”

说完这些话，白发人格没有再多说什么，身影渐渐消散在了梦境之中。

只有那若有若无的声音。

还不断在耳旁回荡。

……

绯樱的意识再次归于朦胧，仿佛沉入了一片混沌的深海。

白发人格的话语依然在她耳边回荡。

但随着时间流逝，声音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酒精带来的麻痹感重新笼罩了她的全身，让她感觉晕乎乎的，像是飘在云端一般。

意识在清醒与迷糊之间徘徊，思维也变得断断续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

绯樱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她摸索着身边，想要找到那熟悉的酒瓶。

然而入手的只有柔软的被褥，连一个空瓶都没有。

“唔......”

头痛欲裂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让她喘了口气。

绯樱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差点摔倒在地。

她扶着墙壁，勉强站稳，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

“酒呢？”

她环顾四周，发现房间里一个酒瓶都没有，顿时烦躁起来。

“好烦啊......怎么又给我收起来了？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