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羲和”坐在铜镜前,目光细细描摹着镜中面容,适才她在堂屋被父亲训斥,心中虽有伤心之感,但总觉着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好像,她在一隅,偷看别人的人生。
她循着记忆找到屋外侍女的名字,唤了一声:“余白。”
余白走进来,听她说道:“将父亲对我用家法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
主人家做事,侍从没有质疑的资格。
余白一顿,垂眸道:“是。”
“晏羲和”一边更衣梳发,一边听余白的描述。
余白娓娓道来的话,与她脑海中的记忆一一对应起来。
凌家是穹花谷最大的财主,势力遍布全谷。她是凌家嫡长女,凌霄。自小在凌家主,凌良才的严格管教下长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
循规蹈矩了十六年的凌霄却爱上了一个家贫如洗的下户出身的草莽,柳福生。
就在前日,她被家仆发现与柳福生私会。凌良才和其夫人这些时日一直在四处择婿,想让凌霄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当夫妻二人得知凌霄在外与人私会后,勃然大怒。
凌良才命人打了她五十杖,昏睡整整一日,她才醒来。
今日唤她过去,一方面为训斥她,另一方面是为她介绍适合成为她夫君的男子。
余白说完后,噤了声,等待她下一声号令。
“晏羲和”眸光动了动,说道:“去堂屋。”
“是。”余白和另一位侍女重新走到堂屋门前站着。
“晏羲和”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凌良才仔仔细细为她检查一番,眼中的审视与压迫感,几乎要化为实质,视线落到她素净的面上,他盛气凌人道:“你未施粉黛。”
少女檀口微张,轻声道:“父亲,此刻已接近丑正时分。”
凌良才坐在高位,脸上覆满冰霜,他愤怒地将手中瓷盏摔在地上,发出刺耳地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