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人人都说,邵家这是要飞黄腾达了。
李念渐渐开始有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二月。
她清醒的时间不长,但也认得这屋子和记忆中不一样。
她看着身边贴身服侍的柳怀珍,诧异道:“佩兰呢?”
柳怀珍正在收拾汤药,听到这虚弱的三个字,愣住了。
她抬起头,看着李念悠悠转醒,一下就跪在地上哭了起来:“主子,主子!”
话喊了两声,王崇古破门而入。
他直奔李念窗边,伸手便开始切脉。
他脸上凝重的表情散开些许,长叹一声:“谢天谢地。”
李念头疼,看着眼前人,追问:“这是哪里?佩兰呢?”
王崇古看着她,欲言又止,片刻后故作轻松道:“***先休息,这毒的解药,您最起码还需要五次。”他眼眸里多了几分没落,“五次呢……”
之后,他似乎又说了什么,但李念没记住,她躺在床上,浑身困倦疲惫,连何时睡着的都不记得。
再醒来时,是因为觉得热。
她有些上不来气,挣扎片刻,才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中。
那人身上带着熟悉的檀香味,她不禁道:“沈谦?”
黑夜中,沈谦一愣。
他低下头,看着李念,轻轻挽着她面颊上的碎发,别在耳朵后面。
“好点了么?”他哑着嗓子问。
李念看着他:“佩兰呢?”
沈谦微微笑着:“她没事,你安心养病。”
李念点了下头,抓着他的衣襟,轻声说:“别走。”
沈谦有没有回答,李念不记得。
她断断续续地醒来,断断续续地又睡着,感觉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直到清明之后,她终于一天比一天好。
那时她才从柳怀珍的嘴里,听到了自己中毒昏迷之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郡公下狱之后被褫夺封号,沈家全部流放,如今沈府都被卖出去了。”她哭着说,“宫内抓了一大批太监宫女,圣上担心再有人对你欲行不轨,就暂且将您安顿在邵府。”
李念看着她,她愣了半晌,才问出一个她觉得已经问了很多遍的问题。
“佩兰呢?”
柳怀珍哭得更凶了:“佩兰姑姑被查出是郡公安置在您身边的眼线,被一并带走下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