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里青烟之上,是李念最喜欢的老山檀。
王崇古瞧着李念,半晌才黑着脸道:“长公主这是准备大杀四方了?”
“不然呢?”李念笑言,“信任外面那个手段诡谲,要把天下拉进夺权泥潭的邵安?还是信赖你那个关键时刻激流勇退,莫名其妙就成了庶人的沈谦?亦或者是太极殿上,那个觉得自己下棋下得老好了的皇帝?”
她哈哈笑起,摇摇头:“这才十五年,天下才安稳了十五年啊!”
王崇古脸上的表情从冷静到震惊,再到现在,仿佛活见了鬼。
他给李世摸脉的时候,隐隐听到了几句是说李念直冲甘露殿的事情。
当时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想来,确实是他的想象力低了。
他沉默片刻,最后自顾自,拿起那张写着姓名关系的纸。
王崇古看着上面的对应的线,微微皱起眉头,手指指着三个字:“九千岁?”
李念点头。
却见王崇古惊讶道:“你见到田安宜了?”
田安宜,李念不动声色,没回答他,反倒是说出另一个名字:“他和田雨是什么关系?”
王崇古不疑有他,叹口气直言:“田雨是他的一个傀儡,当年他六十多岁了,还跪在地上喊田安宜是他亲爹呢。”
他说完,又叮嘱道:“梁朝宦官干政,备受诟病,每隔几年就得推出去一个顶罪的掌银太监。这事情梁皇帝也知道,但他得用田安宜的力量,所以睁只眼闭一只眼,就成了这般模样。”
“长公主可别听信这田安宜的说词,此人极善权谋,实力水平相当不得了,梁朝最后那几位忠臣,赌上身家性命,结盟和他斗,最后都落得身首异处的结果。”他眼眸中皆是担忧。
“他在京城,很难不斗上。”李念继续诈他。
却见王崇古为难不已:“就是因为他在京城,我这么长时间都不愿意回来。”
“当年圣上是好心,大赦天下,放了不少太监出去。这田安宜自有一番手段,也安稳出宫了。但是他在内宫的名册上,写的是殉国。”他咂嘴,“郡公这几年为了对上这群隐藏在百姓里的反贼,挨着个地对名字。”
“沈谦在找他们?”李念故作惊讶。
王崇古愣了下,他猛然收了话头,摆手道:“哎呀,梁朝魏朝离得太近,难免生祸端,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百姓,走个例行的过场。”
李念微微点头。
因为再往下就会引起王崇古的警惕,她果断见好就收,不再继续往下。
她将王崇古手里的图抽回来,在他惊讶的目光里叠好,递给一旁的怀珍。
“王御医陪我聊天,我是觉得好多了。”她边笑边自己撸起袖子,压在手腕枕上,“我也不为难您,下次若是有机会,同我多说说。”
小主,
王崇古有些没闹明白,可觉得这些都是十五年前的旧事,说了也就说了,不会有什么影响,就没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