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赫轻轻摇头,态度很是坚定,沈安安没办法,只能给太医让位置。
“那老朽可就动手了,沈公子忍着些。”
“安安,把你帕子给我。”沈长赫给她要了一块手帕,塞入口中,太医拿起小刀,开始给他剐肉。
他年龄大,手却很稳,下手快准狠,不过几息就将他手腕上的腐肉全都给剐掉。
“沈公子,还撑得住吗?”
汗水已经糊了沈长赫满脸,疼的他身子微微痉挛,“可以,继续吧。”
他知晓安安一定还有别的事,催促着太医。
等手腕脚腕上的伤都处理妥当,他衣服早就被浸透,紧紧的贴在纵横交错的肌肤上。
沈安安扶着他,眼中戾气汹涌,“你放心,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受的苦,我一定会都讨回来。”
一旁的大太监和陈大人听了这话默默后退,垂头不语。
“安安,别告诉林姑娘,莫让她知晓我的情况。”沈长赫沙哑着声音勉强挤出来。
“好,我记住了。”
接下来就是身上的伤,沈安安是女子,又是皇子妃,只能退避,留下太医给他上药包扎,足足用了两刻钟的时间。
陈大人让人拿来了新的衣服给沈长赫换上,“皇子妃放心,只要皇上不为难,微臣一定看顾好沈公子,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
他压低声音保证,沈安安知晓他是怕自己强来,没有皇帝允可下把人直接带走。
她现在也没有要立即带人走的打算,“找个大夫一起住进去,费用我出。”
“……”陈大人面皮抽了抽,终究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头发被重新束起,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沈长赫靠坐在破烂的席子上,面色苍白冷峻。
大夫提着医药箱走了出来,“皇子妃,沈公子脸上的伤不肯让医治,以后怕会留下很严重的疤痕。”
就算现在治都已经晚了,他只能保证让伤疤不那么狰狞扎眼,可沈长赫不肯让他碰。
“大哥。”
沈长赫对她笑了笑,“是大哥的意思,放心,我没事。”
沈安安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林姑娘瞧见,一定会十分心疼的。”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她心思重,你别告诉她。”
那件事是她的心结,会让她一生都活在自卑和愧疚中,可如今自己也毁了容,他们再合适不过,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不会嫌弃自己,也不会再躲。
“就算不治,好歹让大夫上些药,若是发炎烂了脸,你就不担心吓到她?”
沈长赫抿唇拧了拧眉,说,“大夫留了药,我自己会用的。”
“皇子妃,耽搁的时间够久了,咱们该去四皇子府了。”大太监在一旁小声提醒。
沈安安目光缓缓移向他,冰冷中带着审视。
大太监立即说,“奴才这些日子一直在御书房侍奉,从不曾离宫半步。”
意思是,沈长赫身上的伤并不是他带人打出来的。
她没有言语,深深看了眼沈长赫,转身离开了大理寺。
沈安安早就派人把陈天从地牢带了出来,安排在了梧桐苑后排的一个偏僻小院里,那里不见阳光,院中还有一口井,给人一种十分荒凉之感。
大太监一走进去,身子就哆嗦了一下,“皇…皇子妃,您怎么能让五皇子住这种地方?”
“以前不住这。”沈安安语气十分平静,“这不是公公要来,才特意吩咐人把人从水里捞出来。”
“您…您…”大太监嘴唇都开始发抖,“您竟把五皇子关在水牢?”
“也不是,准确的来说,是倒挂在树上,每半个时辰投进井里热热身,呐—”
她手一指院中的树,“就挂在这上面,下面正好对着井口。”
大太监脸白的吓人,三步并作两步朝房门冲了过去。
她面上浮上冷笑,慢慢悠悠的跟上。
“五皇子,老奴参见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