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时姑娘这般抛头露面、肆意闯荡,在他看来简直是大逆不道,有伤风化。
想到时姑娘平日里那风风火火、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沈砚初就忍不住头疼。
她定然不会乖乖就范,依从这传统的“妇道”。
不过,他早有筹谋,叶姑娘温柔娴静,知书达理,家中女眷无不夸赞,定能好好教导时姑娘,助她收敛锋芒。
如若叶姑娘也拿时姑娘没办法,那便只有请出母亲大人,派身边那些经验老到、手段严苛的教习嬷嬷来。
这些嬷嬷们平日里连他这个王爷都能训得服服帖帖,想来驯服时姑娘这匹脱缰的野马,也不在话下。
可沈砚初内心深处又有些矛盾挣扎。他一方面对时姑娘的恩情铭记于心,感激涕零;
另一方面,又急切地想将她纳入世俗规矩的框架之中。
他深知时姑娘自由奔放、不受拘束的灵魂,这般强硬管教,怕是会碾碎她的个性,伤了她的心。
但身处官场,身不由己,他身为刑部官员,若身边女子总是行事乖张、违背常理,难免遭人非议,成为政敌攻击的把柄,影响仕途前程。
牢房深处偶尔传来三叔剧烈的咳嗽声,仿若一记重锤,打断了沈砚初的思绪。
他猛地停下踱步,望向三叔所在的方向,目光中满是坚定。
他重新整了整衣冠,试图以这外在的规整驱散内心的纷乱,深吸一口气,准备去和刑部同僚们周旋,精心谋划营救三叔与时姑娘的万全之策。
此刻,他不仅要在职场上应对错综复杂的官场关系、严苛冰冷的律法条例。
还要处理好家中这一团乱麻似的情感纠葛,未来的路,荆棘丛生,而他只能咬着牙,一步一个脚印地艰难前行。
刑部大牢内,烛火明明暗暗,映照着崔知浩疲惫却坚毅的面容。
沈砚初站在他面前,言辞恳切,详述着自己营救的计划,眼中满是热忱与决心。
然而,崔知浩听完,未加思索便决然拒绝了沈砚初的提议。
他微微仰头,目光透过那昏黄的光晕,似是看到了家族祠堂中列祖列宗的牌位,一脸凝重地开口:“知舟,你别管我的事了,我绝不能让你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