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累道:“赵谓之兽,韩称曰客,何解?”
赵使道:“利害不同也。朝,乱内而惑外,韩待之以客,有百害而无一利,取祸之道也。”
侠累脱口而出道:“赵城十座,其利厚乎?”
侠累不由自主地把公子朝交谈内容说了出去,有些小小的遗憾,但其不改权臣本色,表情稍纵即逝。同时也暗暗赞叹这赵使果然伶牙俐齿,令自己防不胜防。
赵使平静地回道:“韩赵交恶,其害轻乎?”
侠累不想再与赵使唇枪舌剑,遂转移话题道:“公子朝,赵臣也,离韩之后,赵欲图之,于韩无碍。今在韩,尔不得为所欲为。”
赵使叹了一口气,说道:“国相,逆臣朝许韩城池十座,此空言也,朝尚流亡天下,身无长物,况坚城十座乎?”
侠累不言,赵使所言不无道理,公子朝所许厚赠,都是在助其夺位成功的基础上。目前的赵朝,确实没有这个能力。
赵使看火候差不多了,双手捧出一个锦囊奉上:“国相,寡君有亲笔之书致于国相。”
侠累接过锦囊,打开一看,内贮密封简牍,紫色泥封,赵侯泥印,完好无损。
侠累打开泥封,展开简牍,未读两句,突然呼吸急促,脸色大变。
简牍确实是赵侯亲书,钤有赵侯玺印,上面简短写着两行朱笔字迹:“寡人欲盟于君,分庭抗礼,请执牛耳。”
赵侯廖廖数语,将侠累的老心脏震得怦怦直跳,几欲破胸而出。两条雪白的眉毛、一部雪白的胡须抖动不止。两只老眼突出眼眶,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每一个字,生怕自己看花了眼。
盟,会盟!
这可是诸侯之间才可以举行的重大外交活动,历史上“召陵之盟”、“葵丘之盟”、“践土之盟”等等都是影响深远的诸侯会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