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乡亲们听说俩人不仅一块儿搭伙儿过日子了,还准备要办喜酒收大家的份子钱,都是一脸鄙夷。
甚至有人当着来请客的秦向国的面破口大骂,直言自己可不会当冤大头掏这钱,这喜酒谁爱喝谁喝,反正他是不喝。
知道自己一家不受待见,可为了重新融入到村集体的生活里秦向国只能陪笑,被羞辱也不急恼,那副窝囊的样子看得周伟珍一阵嫌弃。
眼看乡亲们躲自己二人跟躲洪水猛兽似的,忙活一天硬是一个人也没请来,周伟珍急了。
她杵着拐跑到了老钱家,吵着闹着要带秦小妹去认爹。
这回秦小妹提前做好了准备,钱大娘一拉开门,秦小妹就一扬手,满满一盆丧彪的洗澡水兜头浇了周伟珍一头一脸。
“呸呸呸!这啥味儿啊!”没设防被水浇了一身,周伟珍一边吐着嘴里的狗毛一边破口大骂秦小妹不是个东西。
这话钱大娘可不能当没听见,她立刻反唇相讥,“你还敢骂我闺女?你难道是个好货?村里多少人都看着你笑话呢,还当自己是个人物,学人家摆喜酒,呸!不要脸!”
在这时候离婚还是一件十分丢面子的事,就不说农村地方,即便是城里也很少有人会在结婚以后又选择离婚。
倒不是这特殊的年代里就百分百没有二嫁的女人,只是她们大都丧偶死了男人。
像周伟珍这样在前头男人生死不知,今后很可能会找回来的情况下还要再婚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
大溪沟村虽然人口多,地方广,可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个小村子,没有那么自由开化,这样的事情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也难怪没人去吃秦向国和周伟珍的喜酒了,这俩人不害臊不怕丢人,为了钱什么事儿都能干的出来,乡亲们还嫌丢人难堪呢。
厚着脸皮出去请了一通却没有一个人应邀,周伟珍二人其实也明白其中关节,心里不免有些沮丧。
可看着眼前家徒四壁和嗷嗷待哺的孩子,周伟珍还是咬牙硬着头皮到了老钱家。
她是来求人的,原本也想好好说话,可谁知道还没打照面就先喝了一盆臭狗的洗澡水,这让周伟珍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