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口多,一眼望过去全是本家,热闹的很。
进门的时候钱木匠领着秦小妹和李树认过一遍人,可现场太杂乱了,人又多,这个表哥那个表嫂、这个娃子是谁家的、那个娃子是谁家的,绕的秦小妹昏头转向。
这会儿能记起来的还不到一半,看着人根本就叫不出来,只能傻笑点头,乖乖坐回屋里,省的在院儿里遇见记不起称呼丢人。
得亏秦小妹年纪小,长得又俏丽,低头装害羞不说话也没人挑她的理。
和她比起来李树就惨啦,他本来就不适应太亲近的关系,被人拉过来拽过去的说话满脸写着惊恐,好玩儿的不行。
不是没接收到他求救的信号,可秦小妹也不敢惹火烧身,只能狠狠心,把丧彪给他送了过去。
狗子倒是爱热闹,平时也愿意疯玩儿,可架不住熊孩子实在太多了。
这个薅一把狗尾巴、那个撸一把狗耳朵,给它嚯嚯的夹着尾巴想逃又没处躲,最后逼急了一头扎进秦小妹怀里,露个大屁股在外头任凭孩子们蹂躏。
从来不知道大家庭里的生活原来也能过的这么和谐有滋味儿,秦小妹和李树就像两个初次进城的乡巴佬,瞪大眼睛东瞧西望,看啥都稀奇。
等到吃饭的时候场面铺开就更大了,于家几个哥嫂的小家庭凑在一起,八个人一张桌能做满三张桌,就这还好些小孩子没上桌呢。
钱大娘是出嫁回家的小姑子,她在家里受宠,连带着老钱家的其他人也受优待,被安排在老太太那一桌。
桌上还特意给老太太、秦小妹和李树三人开小灶,添了一碟荤油炒鸡蛋,就连丧彪也有米汤喝,可说是相当客气了。
吃大锅饭的年代,家里人多壮劳力多就意味着能挣更多的工分、换更多的粮食,因此农村也有存人就等于存钱这一说法。
多年积累,家里老人又会持家,兄弟也还和睦,于家在这村儿里和钱家在大溪沟村一样,也是数一数二的有余人家。
人口多、兄弟和睦、日子好过,老于家在村儿里威望很高,老太太差点儿寿终正寝,几乎半个村的人都来了。
秦小妹和李树是头一回露面,乡亲们对她姐弟俩很好奇,当然,主要是好奇已经是大姑娘的秦小妹处对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