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停,一脚踩出,重重踏在了白狼死不瞑目的尸体上,震惊不已再用纸扇指向了自己:
“我又是何等身份,尔等怎敢随意亵渎?”
纸扇一倒。
病公子冷眼指向了面前之人,嘴皮子抽扯了一下,冷漠非常:
“一个不留。”
轰一声,大厅内同时炸开数十道灵元波动,有道境、斩道,更有太虚。
这些方才报过数,想要参与玩一玩病公子游戏的杀手们,一个个感到疯的已不是那徐故生,而是自己,而是眼前世界。
三炷香怎会突然窜出来一个这种无法无天的年轻人?
他真以为他能只手遮天,高过黑暗世界的法则?
可不管这徐故生之后会被三炷香如何追责,当下那尽人实力好像不容小觑,是需要极力防备……
“砰砰砰砰砰!”
一连十数道沉闷响在大厅内各处炸开,转瞬场内倒下去了十七道境。
这些人无不例外,或腰间挂着红牌猎令,或已名震黑暗世界,不需令牌都可在这鱼龙混杂之地让人忌惮。
然此刻,只一眨眼时间,他们连护身灵技都开不出来,齐齐倒下了。
死状之简,有如白狼。
额上破洞,殒命无间。
“噗!”病公子好像真疯了,抓着纸扇捧腹大笑,指引着护卫点杀别人的同时,还在不停讥讽:
“怎么敢的啊?”
“这么弱,你们怎么敢胡乱调戏人?”
“出道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保住的小命,怎么这会儿眼里看不见人,这么努力想送出来呢?”
大厅内那些方才不曾报过数的杀手,已沉默着退到了极为边角处,各自施出了浑身解数试图防住这个显得有些病态的疯公子。
“这真是个疯子!”
高手并不可怕。
能在这里的,哪个不是精通暗杀流的高手?以弱胜强大有之!
可怕的是,有的高手随随便便就能脱下鞋,他光着脚杀起人来,完全不考虑后果。
这是所有杀手最不愿意面对的一类人。
眼前徐故生,吓到的就是这些已习惯在一整套成型黑暗体系里如鱼得水生存的杀手。
他突兀出现,将规矩撕得粉碎,狂妄得仿若全天下天王老子第一,他能数第二。
“杀!”
徐小受却完全不知那群人所想,心下是真的厌烦。
他看不上这帮杀手。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让尽人点杀在场所有人,而非只是方才报过数的那一批。
从天桑灵宫未曾加入三炷香的封崆开始,以东天王城的红狗为续,紧跟着深海下的金足、小忍,虚空岛上的双呆、邪老、鬼婆,乃至是眼前大厅内的所有人……
对于杀手,徐小受是真半分怜悯提不起来!
这帮烦人的苍蝇,闻着蛋糕的香味就敢上来叮一嘴,冷不丁还能将你血吸干,半分原则都无。
遇上自己状态全盛还好,反手可镇压。
若虚弱时被遇到,保不好真要给这群人中的某一个补记刀,就被夺走重要的东西。
徐小受发誓,他真不是来搞事的。
但他似乎天生就和“杀手”八字不和,总会对到像如今这个份上。
可弱小时我无力反击,险些栽在红狗手上……
今是何时?
这些人,还敢造次?
“通通杀光!”
大厅内气压低到足以凝冰,莺莺雀儿望着那病公子的背影,眼神都多了惊惧。
她们本以为徐公子是三炷香的雇主,这次过来,也是来颁发任务悬赏某人的。
现下看去……
徐公子和三炷香的杀手之间有仇啊!
不然他好端端人一个和善的人,怎会借此小事发大脾气,要闹这一出呢?
“住手!”
围在周遭的三炷香侍者们戴着面具,都掩不住惊慌,“徐公子住手!”
可他们连王座道境都无,只是这里的服务人员。
帮帮忙倒些酒水可以,被偷摸一把调戏可以,如何阻止得了病公子的暴脾气?
“闭嘴,再言者死。”
那“在下徐故生”的纸扇只环指了一圈,不止侍者闭嘴了,连后方观战的杀手都偷摸着想要退场。
“砰砰砰……”
虚空沉闷声响还在持续不断。
王座道境被率先点死,剩下的斩道些许难缠,毕竟已被反应了过来。
可那霸道无匹的“点命指”,每每又能穿透斩道的防御。
一声起。
一命落。
大厅内倒下的尸体越发变多。
斩道死透,渡过九死雷劫的斩道,也就跟着要被死神盯上。
“徐公子,我错了,请饶我一命!”终于有人忍受不住心下惊慌,喊出了声。
这话貌似有用,病公子回眸看去,点了下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多谢……”
“让你谢了吗?”
砰!
斩道,再陨一命。
“道歉有用的话,本公子不真成了善可欺之马?”
杀人如屠狗,夺道一点头。
修行至王座,谈何简单,更何况是最精通保命术的杀手?
可在那病公子眼里,王座道境不要钱,斩道不要钱,九死雷劫的斩道,更不要钱!
他摆摆手,二十多条亡魂,就祭在了三炷香的本炉里,随意得像是路过时顺脚踩死了一列蚂蚁。
不过几个呼吸时间,方才报数者,仅剩两太虚得以苟延残喘。
砰砰声响不断,他们却依旧没能抓住那尽人的出手时机,只能靠生死间习以为常的预判去避开致命攻击。
即便这样,二人浑身上下已是血洞密布——有时候活着真不如死了痛快!
“徐公子,老朽知错了,您已连杀二十五人,便放过我等吧。”
“是啊,徐公子,方才某有眼无珠……唔!”
气浪在虚空推开了波纹,点道的力量破了喉咙,封死了他的话语声。
太虚也砰一声倒地时,大厅内哗然声起。
“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