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门又推开,这次进来了三个容貌、身段皆堪称绝色的女子,是香杳杳最贴身的三个女婢。
当房间再次回归寂静之时。
香姨目光扫过同样面露惊疑的三女,淡漠道:
“你们,都是什么时候进的幽桂阁?”
砰几声,三女同时就跪在了地上,娇躯轻颤,脸上多了恐慌,好在还能正常说话:
“冬冬是一岁进的幽桂阁,至今,已有二十八年……”
“香姨,眉儿也跟了您二十六年了啊,眉儿是哪里又做错了吗?”
“阿摇、阿摇从小到大,都跟着香姨……”
香姨闭上了双眼,抚平了心头波澜之后,从容开口道:
“你们之中,有一个人背叛了我。”
啪嗒几声,三女同时软倒于地,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彼此。
“香姨!”
“香姨,不是……”
“咯咯、咯磕……”
胆子最小、做错事次数也是最多的眉儿,甚至牙齿打磕,说不出话来。
“不过,姨不怪你们。”
香姨又丢出了三枚戒指,扔在了三人前头:
“姨毕竟也利用了你们,更不愿在此刻点出那一个叛徒来,姨相信,在那人手底下做事,你情非得已。”
“姨更相信,十多年的情分,不止姨会念及,你也会。”
她目光一一扫过三女泪颜,一叹道:“拿上戒指,离开幽桂阁,从此天涯永不相见。”
“香姨!”
阿摇凄声哭了出来,不住摇着头,泪流满面。
她无法离开幽桂阁。
她的一切,都是香姨赐予的,都来自这个温暖的家。
一介凡人,如此姿色,离开幽桂阁,又将何去何从呢?
“香姨,冬冬离不开你。”
冬冬磕起了头,对那戒指视而不见。
阿摇如此,她又何尝不是?
离开幽桂阁,天大地大,再无容身之所!
“香姨!眉儿不是叛徒,眉儿是做错了好多事,可是至少……”
眉儿小手抹着泪花,泣不成声。
至少,让眉儿侍奉您到生命的尽头啊!
“很好,方才只是一个测试。”
“而你们,都通过了考核。”
香姨忽然点起了头,而后瞥向了发髻都有些凌乱的阿摇,问道:
“你的琵琶呢?”
“姨记得,你的琵琶,从不离身。”
阿摇频频摇头,泫然泣声道:“后院……还在后院,阿摇来不及……”
她妆发至半,听到香姨那般严肃命人的语气,立马抛却手中一切事,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琵琶?
哪里有时间,再去顾得上那琵琶啊?
“幽桂阁危险了,回去带上你们的东西。”
“半刻钟后,南城门口,朝灵街,董记茶铺集合,跟姨一同离开。”
香姨一摆手,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
“是!”
三女匆匆忙起身,就要回去收拾东西。
“戒指带上。”
“是!”
三女急忙回身,各自捡起了一枚戒指,鞠躬后离开。
房门再次关上时,香姨叹了一口气。
她哪里知道有什么叛徒啊?
才刚从十字街角出来,才刚回幽桂阁不久。
她唯一清楚的是,自己觉得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就在道穹苍眼皮子底下,幽桂阁必定有!
“不要让我失望啊……”
“绝对绝对,不能是你们……”
奢望如此。
香姨却是明白。
道穹苍出手,若非自己最亲近的贴身女婢,又怎配成为他的棋子?
“雪……”
香姨失神在了窗外风雪下,足有十息。
做了这么多年情报工作,到最后,她竟是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敢相信。
波澜过后,香姨摸出了袖中一张皱巴巴的玉符。
这是通讯玉符。
太粗糙了,连通讯珠都算不上,只能单向联系。
它来自幽桂阁近些时日的一个常客,一个相貌平平的马车夫。
……
南城门口,朝灵街,董记茶铺。
轰隆一声,远处传来一声炸响,震得茶铺里头所有茶客碗中茶水都洒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
“天子脚下,还有人敢作乱?”
“看这方向,是长乐街那边的吧,炼灵师打起来了?”
“好大的烟……”
那爆破分明是炸掉了哪里的防护灵阵,且伤到了内里根基,才能惹起这惊天尘嚣。
乔装打扮,姿色尽藏,毫不惹眼的冬冬落在茶铺后面的街巷里,抬眸尽是黯然。
这一瞬,她知晓幽桂阁没有了。
若香姨不来,她将永远失去那个家。
若香姨不来,来的将会是一众圣神卫,乃至是白衣。
冬冬褪下了手腕上的封印手镯,一身气息节节攀升,很快涨至太虚层次。
“香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