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些人既为隐士,便应该不沾左右,静观其变就好,可为何非要这般写文互相唾骂?!我实在难以明了。”
“主公……”
田丰,沮授,许攸等人听完袁绍所言,几人随即上前,连忙上前,躬身一拜,安慰道,“此举已触犯道徐州之地之盛名。”
“为何?”袁绍看向说话之人,此人声音低沉而浑厚,仿若军中行伍之人,言语间不怒自威,神色间带着杀伐之意,此人便是田丰!
“徐州之地,办学之策,半年前便是离经叛道,唯大多人所不耻,但经过这半年,整个徐州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天下名士都愿在徐州安居,哪怕选择隐居,也会选择靠近下邳城之地。”
“其人目的,只为能够与文人相近,随即研究诗词歌赋,有盛世之风,主公使陈琳写下讨贼曹操之檄文,更要攻破曹操之领地,兖州与徐州之地,地域之不同,但却息息相关,戏煜,曹操,本乃一脉相承。”
“甚至曹操之父亲,有认戏煜为义子之感,虽然戏煜一直未曾承认,但早已有情分。”
“戏煜此人起于微末,盛于仁德,之前冬灾救援,他救得诸多士人与百姓之善意,只要他戏煜振臂一呼,便有所有文人必然会为他拟文,陈琳才学虽高,难道比得过这天下文士不成
田丰话音刚落,陈灵早已休得说不出来,陈琳在后已经羞红了脸,背脊上全部是冷汗。
敌不过!
自然无法敌的过!
还改运大汉天命,更是祭天镇压妖邪。
天命到了曹操那里,便强行辱骂,但此举,也破坏了文士与百姓对兖州的期许,对大汉的期待?
如今这冀州之地,已然成为叛贼?
田丰沉声道:“我不知主公为何要攻打兖州,但依我来看,我们如今之兵力多倍于曹操,戏煜二人,不过,粮草却是相差无几,同样战局之下,粮草消耗自然也是相差不大。”
“而倘若一旦打起来,不知又有多少诸侯即将卷入此战,还望主公三思,更是无法预知有多少诸侯将卷进这一场相争中,还望主公将一切安排妥当,再做打算。”
田丰义正言辞的说道。
之所以此时说这些话,目的在于让许攸等人没有反驳之语言。
这些主战之人,无非是想通过此战之胜利,以此提升功劳,从而更易建功立业。
为主公出谋划策,指点江山,千军万马南下,攻城拔寨,一旦取得胜利,自然便是众多功劳加身,从而便有飞黄腾达之机遇。
但如今,面对这气势汹汹的三百六十篇檄文,一群人内心恐慌不已,着实被吓到了。
在此之前,天下之文人从来未像今日这般齐心协力。
这些人并非曹操麾下谋士,却愿意为了曹操而撰写讨伐袁绍之檄文,更是将袁绍定为大汉之叛贼!
甚至于,这些才识过人之士,直接将地位甚是显赫的袁家贬低到一文不值。
如此齐心之力,之前闻所未闻,简直是千年难得一遇。
直到这一刻,袁绍麾下这些人士,方才看到戏煜力量之可怕。
戏煜行离经叛道之办学,竟让无数文人墨客趋之若鹜,而后来戏煜又为了徐州百姓之安危,竟然带领家眷前去镇妖除邪,此事无论真假,能为大汉天下带来祥瑞与护佑。
如今风雨飘摇之大汉,百姓饿殍遍地之景,已然好几十年了。
这几十年间,死去之人不计其数,更是有不计其数之人流离失所。
面对如此艰难之世道,天下百姓有谁会反对戏煜镇妖除邪,祈求福佑之举,反倒是更加信服戏煜之所为。
如此,许攸甚是惶恐。
许攸突然不愿,也不敢开战了,他想劝阻袁绍收回之前之诏令。
可如若如今收回……袁绍与其祖宗岂不是白白被人臭骂一通?
袁绍背了如此大的骂名,此事如若袁绍怪罪于他许攸头上,他如今之地位恐有不保,就连性命也可能堪忧。
此刻,袁绍心中同样一场难受,矛盾。
些许之后,袁绍叹息道,“罢了,无语多言,我意已决,如今,开弓便无回头箭。”
“春耕结束后,我将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进军黎阳。”
“颜良,文丑进驻白马,攻东郡。”
“其余兵马由鞠义率领,我们将战场,定在官渡。”
“此战,所有人切不可轻敌,不可贸然行进,更不可狂妄自大,所有人每一仗必须步步为营,将这场南北之争的战线拉长。”
此刻,袁绍面色苍白如雪,他扫视了四周众人一圈,突然冷声道,“从今日起,加强防御,增加探哨,我听闻,那戏煜有一白骑,可刻画完整地图与布防,还有一黑骑,主要行暗杀猛将之事。”
“如今,大战在即,我们切记万分小心,绝不可轻敌……”
“咳咳……“袁绍忽然忍不住一阵剧烈咳嗽。”
“主公!”
田丰与许攸正思索,还有话说。
但听得袁绍一席话,二人倒也不想再有何反驳。
再者,袁绍这布防……已毫无破绽,就连戏煜之黑白骑都已考虑到,如此看来,袁绍此番对曹操开战,已然不可能再改变……
尤其是那句,“不要狂妄自大,须得步步为营?”
许攸双眼注视了袁绍一番,心中暗道:这还是我家主公吗?
袁绍正值风华正茂之年纪,向来都是不可一世,给人盛气凌人之感。
但如今,却多了几分稳重与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