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把完脉说是先前累伤了,放松下来后,身体积攒的伤病就一股脑的冒了出来,人一下子撑不住,这才发热倒了。
一连八天,接二连三倒了七十三人,其中有十八个没熬过来。撑下来的也仿佛只剩下一口气,原本的皮包骨头如今看过去就跟骷髅架子一样,让人触目惊心。
离过年还剩下二十一天的时候,这批人总算是有了点精神。
唐文风把人全部叫到衙门口的广场上,看着这些目露茫然,大部分没有半点生气的人,原本想说的话在快出口时改了口。
“我是本地的知府,你们有要回自己家乡的吗?有的话,我可以让人送你们走。”
此话一出,原本还宛若一潭死水的人群中就像被扔进去了一颗小石子。
有人鼓起勇气问:“真的可以回家吗?”
“当然可以。”唐文风放轻声音,看着这个不过十来岁的少年,“你家是哪里的?”
少年小声说:“我家在通州,蒲草镇青牛村。”
唐文风扭头看仇师爷:“记下来。”
仇师爷:“好的,大人。”
原本踌躇不定的人看见这一幕,纷纷心动。
死寂的气氛被打破,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
唐文风拿过鼓槌用力在鼓面上敲了敲:“安静!安静!全部排队,一个一个慢慢说!”
王柯几人赶紧带着官差去维持乱哄哄的人群秩序。
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回家的,在场一共一百七十一人,有八十三人想要回家,这些想要回去的,都是被南蛮抓过去的。
剩下的要么是孤家寡人,要么是被家里人卖了之后,辗转去到的南蛮。
还有一些是在原来的家里过的不好,自个儿逃了出来,阴差阳错落到奴隶贩子手里,被卖给了南蛮的贵族做事,后来受了罚被扔去了矿山。
总之没有一个是自愿去的南蛮。
如此闹闹哄哄折腾了一段时日,临近过年前,还剩下整一百二十人留在凉州。
想要回家的那八十三人里,有一些父母不在了,兄弟分了家,根本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还有一些父母倒是俱在,但是家里的兄弟怕他们回去后分家产,逼着父母不认他们这些儿子,把人赶走了。
剩下一些人是最倒霉的,也是年纪最大的那一批。父母过世,妻子改嫁,儿女认了别人当爹,家产被兄弟霸占。
这些人无处可去,最后只能又回凉州。
唐文风看着一个个一副了无生趣的样,直接让砚台把人带下去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