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田向南都进了院子了,七婶似乎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快步跟了进去,嘴里还高声招呼着。
“那可就多谢田队长的关照了。”
“当家的,当家的快醒醒,田队长来看你了......”
田向南也不搭理身后的人,进了院子之后,就直接来到了东厢房这边。
“我记得,王七叔是搁这屋呢吧......?”
嘴里说着,他已经掀开门口的布帘,走了进去。
东厢房里只有里屋亮着昏黄的煤油灯,田向南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躺在炕上的王老七。
此时的王老七身上裹着被子,躺在炕的里沿,正瞪着眼睛,看着走进来的田向南。
彼此四目相对间,即便是屋里的光线不太好,田向南都能很明显的看出对方脸上那难掩的尴尬。
“咋,王七叔,都搁家躺了一个月了,还没躺够?”
“不是我寻思着,刚才在门口,还能听到屋里锯木头的声音呢?咋一进来人又躺下了?”
说着,田向南的目光落在了炕头的矮桌上,嘴角忍不住抽动两下。
在那张炕桌上,除了残留的一些木屑之外,还有一盘花生,一盆猪肉炖粉条,外加半瓶酒。
“我七婶也是够疼你的,你这身子还没养利索呢,咋酒和肉又都给招呼上了。”
田向南越说越来气,也顾不上两人脸上的尴尬了,一屁股坐在了炕头上,摆手道。
“行了王七叔,你也别躺了,起来该干啥干啥,我这回也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那什么......”
听田向南这么说,王老七干笑着掀起被子坐了起来,同时也露出了被窝里的锯子和几块木头。
眼看田向南又看了过来,他一脸讪讪的道。
“我就是喜欢没事瞎捣弄,这回我就是弄着自己玩儿,真的不会再拿出去卖了。”
看着对方一脸心虚,这话说的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的模样,田向南不由叹了口气。
他倒不是为了被王老七的欺骗而生气,只是心中莫名的生起了一股挫败感。
王老七这种人是什么?说白了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仗着自己会一点木匠小手艺,偷偷的为自己谋利,想把所有的好处都揽给自己。
在集体经济横行的当下,这种行为当然是错的,说白了,那就是犯罪。
可从田向南的观念来看,对方的行为,就是又可气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