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在淞沪某个偏僻的角落，一个步伐蹒跚的老人，找到一个公用电话。

他是李伯齐，化妆出来有事。

他拿出两枚大洋。然后拿起话筒。缓慢拨号。

不久以后，对方有人接听。

“社会申闻报社……”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您稍等。”

电话那头回应。

不久，换人接听。继续对暗号。

“忽如一夜春风来……”

“瀚海阑干百丈冰。石老板，最近生意如何？”

“勉强说的过去吧！”

“我介绍给你的人，你们怎么还没动静？”

“李老板，不瞒你说，他的条件距离我们的要求太远。恐怕要让伱失望了。”

“通融一下可以吗？”

“原则就是原则。无法通融。”

“那就太可惜了。他其实很擅长对付日寇。”

“这一点，我很清楚。但是……”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虽然，他距离我们组织的要求很远。但是，我们不介意和他做个朋友。对付日寇，也不一定要加入组织的。”

“既然如此，你们安排吧！”

“谢谢李老板。再会。顺利。发财。”

“顺利。发财！”

化妆成步伐蹒跚老人的李伯齐挂掉电话。

他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最后微微叹息一声。

没希望了。

条件相差太多。那边不接收。

唉，确实有点可惜。本来是想要用那边的信仰升华张庸一下。结果……

以那个小家伙的特殊本领，还有小人得志的心态，在复兴社混久了，只怕会沉迷堕落啊。一旦被黑暗彻底的蒙蔽眼睛，以后将无法自拔。

复兴社，是一个大染缸。很适合张庸这样的人生存。然而，最终会变得浑身漆黑。

小家伙现在做事，已经开始有点不择手段了。

为了利益，啥都敢干。

直接杀到满洲新兴饭店，将里面的日本人全部干掉。还准备袭击虹口日本人的天龙道场！

这是非常不好的征兆。

谁也不知道，张庸下一步会做什么。

身为组长，李伯齐没办法明确阻止。

因为现在的张庸，已经被所有复兴社的高层注意到。甚至，还有超越复兴社的高层存在。

张庸的特殊能力，会让他走得更远。但是也会更极端。

杀日本人，也会更加激进。

这样发展下去，到底是好是坏，李伯齐无法判断。

如果单纯只杀日本人，还好。

最怕他乱杀。

日谍有钱。所以他拼命的抓捕。

一旦日谍没钱，张庸会不会将矛头指向其他人？不好说。

人的心态是会变的。欲望也是无穷无尽的。

一旦被欲望支配，将无法自拔……

默默的离开公用电话。走出两条街道。将身上的易容去掉。恢复本来的面目。又变得冷酷无情了。

“咦？组长！”

忽然间，有人大声叫喊。

李伯齐情不自禁的心头一跳。居然是张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