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眠有点无奈:“没想到啊,三波贼寇,最有价值的竟然是第一个遇到的铁角帮帮主沈刚,不但有一部天刀门刀法,还有一把不错的武器,其他的都不行。”
赵无眠看向腰间【蝉翼刀】。
这把刀是玄阶下等,以翼钢费以七年功夫打造而成,配以南海珊瑚为柄,长短三尺半,厚薄如蝉翼,可软可硬,可刚可柔,能缠于腰间,虽百炼钢刀,以此刀刃敌,便如风掠浮萍,无痕如隐,直断心脉而不见向。
殊为难得。
吕昶对这些东西研究不多,但也能看出此刀不凡:“这把刀能卖多少钱?”
赵无眠道:“玄阶下等,大概能卖个一两万吧。先留着,用着还不错。”
吕昶跃跃欲试:“要不来一局?就赌这把刀。”
赵无眠挑眉:“你老还有赌本吗?理论上,现在这马车都是我的了。”
“……”
吕昶沉默片刻,怒了:“老夫也没想到你小子一局不让啊!懂不懂尊老爱幼!”
赵无眠幽幽道:“我已经让了你七个子了……”
“咳!”
吕昶咳嗽一声:“你再多让两个。”
“……行吧。你先。”
“好!”
吕昶猛地坐起,神情严肃,准备雪耻,正要下。
“等等。”
赵无眠突然喊停,瞳孔微缩,拈起三枚棋子,反手甩出车厢之外。
吕昶侧耳细听:“有人跟着?”
赵无眠恢复如常:“蟊贼而已。你下吧。”
“那就平三五。”
“平四四。”
马车一路飞奔,越走越远。
在马车之后,密林之中,紫衣女人死死盯着眼前这棵粗树——三颗棋子打出了三个拳头大小的孔洞,擦着她的身体射向后方,深深打入土壤!
“警告?还是不想在此时动手?”
女人脸色阴沉下来,望着前方马车,冷笑道:“感知再敏锐也才二境而已,硬茬子?老娘就喜欢硬茬子!”
……
当天傍晚,马车穿过开封府,来到大名府开州地界。
离京半个多月,总算要到了,吕昶的老家就在开州所辖的长垣县中。
而云梦山则在开州以东八十里。
马车于人流中缓行,来到距离城门数丈之地停了下来。
吕昶掀开车帘,仰望着城楼上“开州”二字,笑道:“总算回来了……还以为此生回不来了。”
赵无眠笑道:“吕公多虑了,皇上还不至于因为忠言逆耳杀人。咱们直接去长垣县吧,没准你的老友正在等你。”
“你小子倒是比老夫还急。”
吕昶笑了笑,遥望着家的方向,慨叹道:“说实话,我也不确定他在不在……但是我能确定,他肯定能算到我回来。我与刘伯温相交数载,深知他能洞察阴阳、窥测天机,神鬼手段,非我所能企及啊。”
赵无眠心道,那种半仙儿遍观史册也没几个。
“驾!”
一挥马鞭。
赵无眠驾着马车入城。
大名府人杰地灵,开州处中心地带,十分富庶,街道上有很多手持刀剑的武人。
赵无眠径直穿城而过,奔向西南长垣县。
离家越近,吕昶越是激动,指挥前进的语气都有些颤抖。
很快马车来到一处巷子尽头,入目好大一片绿竹丛,本来北方二月绝不可能有此绿植,但现在那郁郁葱葱的绿色正迎风摇曳,雅致天然。
在那竹丛之中有五间小舍,左二右三,均以粗竹架成,一位老人正在院中石桌上热酒,还有一位穿布衣的青年手持扫把在洒扫庭院。
吕昶眼眶有点红了。
本来也就两个月没见,但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实在让他感慨万千。
吕昶跳下车,大步奔进竹林:“伯温,你还真来了……”
那老人头发花白,面容隽雅,青年二十多岁,书生气质,温文如玉。
正是刘伯温和他的长子刘琏。
刘伯温起身笑道:“吕兄荣归故里,颐养天年,此等好事,伯温怎能不来讨一杯酒喝。希望你别怪我先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