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岚姬见了,噗嗤一声,摇着邵勋的手臂,好笑地看着他。
自进入堵阳县境后,离宛城已近在咫尺,岚姬的心情好得无以复加,脸上从早到晚都挂着轻松愉悦的笑容。
有些时候,邵勋甚至能听到她轻声哼唱的歌谣。一问,才知道是南阳俚曲,她小时候从乳娘那里学来的。
看到女人如此高兴,邵勋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人家死心塌地跟着你,为你生孩子,服侍你的生活起居,对她好不是应该的么?
古来交通不便,有时候可能就那么一两次见亲人的机会,非常难得。
邵光在一旁察言观色,琢磨着他这个小堂弟可能想见见那几个关西人,于是招了招手,唤来一名文吏,着他前去交涉。
文吏领命而去,他没敢挤开如同一堵墙般的邵氏亲兵,而是绕过他们,下到了田地之中,道:“你、你,还有伱,陈公要召你们问话,速速跟我走。”
几个农人站在田间没动弹。
很快,又有数人赶至。
领头一人挎刀持弓,身上居然有件皮甲,一点不像干农活的样子。
他先是皱了皱眉,再看了看路边如林的甲士,顿时屈服了,亲自领着那三位农人过来。
蔡承搬来了两张胡床。
邵勋坐了下来,岚姬不想见外人,直接回到马车上去了。
刘灵吊儿郎当地跳下了田,伸手去夺领头之人身上的弓刀。
那人一惊,伸手阻挡。
刘灵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稍稍用力,便将此人双手反剪,压倒在地。
杨勤手疾眼快,将其弓刀取走,然后仔细搜了搜,又从靴中搜得一把匕首。
其他几人也被搜检了一番,确保身上没武器之后,才被带到邵勋面前。
领头之人被刘灵一番整治,气势全无,见到邵勋后,直接跪倒于地,大声道:“乡人杨三拜见陈公。”
其余数人也跟着行礼。
“起来吧。”邵勋说道:“乡人?乡籍何处啊?”
“堵阳——”
“原籍!”
“阿城人。”
“那便是长安县喽?”
“正是。”
“何时来的南阳?”
“前年。”
“卢水胡攻长安之时?”
“是。”
“卢水胡如何?”
“凶残暴虐,抢掠成性。”
“和谁一起来南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