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聃、温峤二人同理,他们带着上万兵马攻冷泉水,仗打的有气无力,但匈奴人就是不敢撤走守营垒的数千兵马。而在这数千兵马后面,还有不止一个「数千」,随时轮换乃至增援。
刘聪抽调河东之兵北上西河,而没有抽调平阳之兵,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考虑到弘农那边高歌猛进,刘聪要不要派援军?
处处分兵把守,兵力被大量占用,大量分薄,或许这就是邵师的意图吧。
十月二十一日,先锋段末波抵达赤洪水西岸(方山县北)的匈奴营垒,双方在山间互相追逐,箭如飞蝗,爆发了新一场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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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寨大门突然打开,数百骑鱼贯而出,大声呼喝。
亲兵团团围护在邵慎周围,用圆盾遮护、长枪拨打,冒着箭矢直冲敌阵。
当然,这样是远远不够的,肯定会有箭矢漏过来。
不过到底是梁公亲侄子,这数百骑的战马都装备了马首铠,即只遮护马首、脖颈、胸腹。
这种马首铠制作成本低廉,前汉年间东海武库内就存放了九万七千多领马首铠,如果前汉能出得起合适的战马和人员的话,至少可以组建九万七千半具装骑兵——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具装甲骑的成本从来不是铠甲,而是战马难找,人员训练周期太长,日常花费太大。
数百骑绕过大队结阵的弥兵,追上攻寨退下的溃兵,猛冲猛打。
杀得兴起之时,邵慎越众而出,与数十「恶少年」辨了辨方向,直奔王弥大纛而去。
王弥立于高坡之上,嘴角抽了抽。
邵慎此人,他素知之,纠缠多年的老对手了。
邵贼是花了大力气培养他的,武艺上乘,军略也有中上之资,驰突之间,煞是勇猛,特别喜欢带着几百骑兵冲锋。
好在他今天做了准备。
令旗挥舞之间,鼓声连响,数营排着整齐的队列前出,强弓硬弩贯射而去,将溃兵与追击而来的骑兵大面积射倒。
「唏律律!」马儿痛苦的嘶鸣声响起。
邵慎身前的恶少年亲兵们已经倒下了好几个,空档露了出来,数枚箭矢飞至,插在盔甲之上。还好,入肉不深,但疼痛钻心。
更无奈的是,战马先是人立而起,然后重重跪倒在地。
邵慎慌忙滚落马鞍,接过亲兵递来的缰绳,跃上一匹新马,咬着牙再冲。
羌人轻骑围了过来,箭如雨下。
邵慎急催马匹,迎面而上,交错而过之时,马槊一扫,瞬间击落二人。
往前冲了十余步后,又一杆枪迎面刺来。
邵慎险之又险地躲过,然后一把握住枪杆。敌骑用力回抽,邵慎手一松,敌骑身形不稳,摇晃了一下,被紧随而来的恶少年一槊挑起。
王弥已经站了起来,暗骂羌人轻骑也是无能,打仗不卖命。若非老子的骑兵早就损失殆尽了,用得着你们?
好在步军已经慢慢压了上去,漫天
箭雨之下,让冲过来的晋骑损失惨重。
邵贼那个好大侄身边围拢了百余骑,在羌骑之中左冲右突,看着勇猛无匹。
羌骑并不和他们硬碰硬。
晋骑冲来,他们就散开,然后驰射。
晋骑转向,他们就绕到敌军两侧及后方,不断发箭。
晋骑放弃纠缠,直冲大纛所在方向,羌骑才稍稍阻挡一下。
应该说,战局非常稳。
但看到邵慎那厮至今还在活蹦乱跳,王弥就憋不住火。
他看了眼东面,又一批步军出动了,继续攻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