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跪在沙地上，泪面朝天，晶莹的泪水自眼眶奔涌而出，贝齿紧咬红唇的像个小女孩般，在这寂静的沙漠上，呜泣不停，显得楚楚可怜，俨然没有了先前那种高高在上的皇者风范。

若是有不知情况的人在场，恐怕还会以为她的心智是不是突然返老还童了。

林燮同样也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在他第一印象中威严庄重又极其恐怖的战皇，此时竟是在他面前哭得这般凄楚。

那就像一个已经无家可归的小女孩，抑或顷刻间一无所有的少女，在他面前不停的哭诉。

望着她这般模样，林燮心中忍不住的道：“师父…她的伤真的已经没得治了吗…”

“话说你的天生之术怎么没能把她的骨伤也一起治好？不都是医术吗？”

瞧着林燮这副一无所知的样子，武圣无奈摇了摇头，道：“为师先前已是说过了，医术乃是对症下药，与元气的特性同根同源，我这青木元气，乃融合了血肉修炼而成，方才拥有血肉再生之力，得以医治她的皮肉之伤，而骨伤，与血肉一点也扯不上关系，自然便是无能为力。”

“唉…”武圣知晓林燮心中的情绪，长叹了一声，继续道：“徒儿，咱们还是算了吧，她已经彻底没得救了，就为师所知，即使是在为师全盛时期的千年前，这世上也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医治身骨尽碎之伤，因为想要医治这种程度的骨伤，不仅需要能与骨头融合的元气，施术医仙还得拥有回天之力，毕竟，沙皇捏碎的，可是她全身的根骨啊…”

“身骨尽碎，何能再造。”

言毕良久，武圣再道：“所以呀，徒儿，我们与她萍水相逢，出手相救已是仁至义尽，她落得如此，也是她的宿命，谁也改变不了。”

武圣说了这么多，林燮似仍有不甘，目光一直凝视向那哭泣的青衣女子。

渐渐的，青衣女子的抽泣声缓慢了许多，但眼泪依然在不停的滑落。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展现出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青衣女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丢人，心中仅存的最后一丝尊严已经荡然无存。

“你也觉得，我现在就是个废人吧…”带着些哭音，青衣女子泪目望向天空，嘴角露出一抹自嘲之色。

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林燮觉得有一股熟悉之感，好像那日毕业典礼后，他对仙儿也是如此之说。

也是这时他方才体会到，仙儿听得他这话时，对他那种自暴自弃心态的一股愤然。

随即他苦涩一笑，道：“你若知道我一个月前还是个连元气都凝炼不出来的废材，就不会这么说了。”

青衣女子微微一怔，眼泪停止了涌出，她没想到眼前的少年，也有着与她相似的境遇。

看他的年纪，怎么也有十五六七了，这个时候才凝炼出元气，也确实有点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