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那个生性顽皮的儿子,在与同学追逐打闹的时候,不慎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胳膊摔骨折了。
我很心疼。
从医院出来后,当我看见他那只缠着绷带的胳膊,挂在脖子上的滑稽模样时,实在忍不住的好想大笑。
最终我忍住了。
我怕我大笑的声音,也会成为困扰他几十年的心结。
事实上,我的妈妈在面对我的无数次惨痛遭遇时,也就只是笑过那一次而已。
但只有那一次,我便记住了很久。
有趣的是,我清楚的记得,那次妈妈笑我时,我分明也很开心的跟着笑了起来。
当时的我,还不太懂事。只知道妈妈笑的时候很美,那是一种能够让我安心的美。
而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妈妈笑的次数屈指可数。
结果就是,我基本上没怎么体验过安心的感觉。
后来我长大了,也懂事了。再想起这件事情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看来有些事,不懂也挺好的。
我记得我挨揍的那晚,依依不舍的从那些同情的目光中离开,回到妈妈屋子的时候,妈妈见到我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很关心的问我:“疼吗?”
我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在外边那些“同伙儿”面前时,明明就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妈妈面前的我,只是被妈妈这么轻轻地一问,我便瞬间又感觉到了疼。
撕心裂肺的疼。
点过头之后,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但也就只是掉眼泪而已,我不敢哭出声来。
“把衣服脱咯,让我看看。”
因为她不让我在外面光着膀子待着,多热的天也不允许。
她说那样会着凉,着凉了就会生病。
她还说过,如果我是因为没有听她的话,而导致的生病,她是不会管我的。
所以在回屋的路上,穿过那条走廊时,我才刚刚将衣服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