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涂了黄油的吐司,接着是涂满橘子酱的第二片,再然后是一片涂了厚厚草莓果酱的第三片。就在这三片吐司陆续消失在口中的同时,配有蜂蜜芥末酱的烤鸡绿叶沙拉、番茄炖沙丁鱼和根菜、一颗煮鸡蛋,以及菠菜奶酪焗烤的盘子也以惊人的速度被清空了。
吃完了涂花生酱的第四片吐司后,薇苔娜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喝下一口红茶。而坐在她旁边的佩妮正撕下一片第五片吐司,细心地用它蘸干盘中的番茄酱汁。
“还没吃完吗,达德?脸也没洗吧?这样下去你要迟到了哦。”
正准备起身的薇苔娜注意到达德利的盘子里还剩了大半片吐司,忍不住歪了歪头。顺便一提,那是达德利的第二片吐司。
“是你吃得太快了吧……你吃得是我的两倍,却比我还早吃完。”
达德利满脸无奈地说道。
斯内普家的女性——也就是佩妮和薇苔娜——的确非常能吃。餐桌上总是摆满堆积如山的食物,但几乎全被她们两人吃光了。据说埃文斯家的祖母也是大胃王,这可能是母系的遗传。如果达德利吃了同样的分量,恐怕很快就会胖得不成样子,甚至都不确定他的胃能不能装下那么多。
按理说,今年哈利去了霍格沃茨,而西弗勒斯因为换工作离开了家,家庭用餐人数从五人减少到三人,餐桌上的食物理应减少。然而,餐桌上的分量几乎没有变化——换句话说,佩妮和薇苔娜的食量明显增加了。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她们两个不仅一点没发胖,佩妮甚至显得更加纤瘦了。
(她们是代谢太快了吗?)
这是达德利多年来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直到那个只有他们三人的万圣节夜晚,谜底才终于揭晓。
那天晚上,薇苔娜正在织围巾,准备当做圣诞礼物送给西弗勒斯,佩妮在一旁教她。而达德利则一边啃爆米花,一边看电视。他的视线完全被电视屏幕吸引,根本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突然,听见一阵编织针落地的声音,接着是毛线球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达德利回头一看,只见刚才还悠闲地织着围巾的佩妮和薇苔娜,脸色惨白,仿佛冻住了一般,呆若木鸡地停在了原地。看到这一幕,达德利大吃一惊。
“妈妈,薇薇,你们怎么了?”
“妈妈……刚刚,我感觉哥哥……”
薇苔娜声音颤抖,抬起头用几乎是哀求的眼神看向佩妮,完全没有回应达德利的问题。佩妮的脸色同样苍白,但薇苔娜的状况更加糟糕,甚至连指尖都失去了血色,看起来像一尊陶瓷人偶。
“没事的,薇薇,有我们在,哈利一定不会有事的。到底发生了什么,爸爸会告诉我们的。”
佩妮用自己的手覆上薇苔娜紧抓她袖子的手,同时越过薇苔娜的肩膀看向达德利,勉强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抱歉吓到你了,达达。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放在心上。”
这话由一张苍白得像纸一样的脸说出来,毫无说服力可言。达德利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崩断了一样,他突然发作了。
“什么叫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俩都快吓死人了,我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哈利没事’,这话是什么意思?‘爸爸会告诉我们’,又是告诉我们什么?你们就不能对我说清楚吗!”
一种夹杂着愤怒和悲伤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眼泪不自觉地浮现出来。看着母亲和妹妹明显不对劲的模样,达德利不安地抽噎起来。这时,佩妮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别哭,达德利。我是因为不想让你担心才一直瞒着,但既然这样反而让你更担心,那我就告诉你吧。愿意听我说吗?”
“嗯。”
达德利用薇苔娜递过来的纸巾擤了擤鼻子,然后顺着佩妮的手势坐到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