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庭州的灾情有多严重还未可知,这个时候家里就不要再增加人数了。”江颂宜道,“至于你需要的人手,可以在城中雇些罪奴或者无事可做的老农,每个月付给他们工钱即可。”
江元盛了然:“好,就按你说的做。”
时间步入十月底,年初受江家所托,前往京城为秦家人送东西的马良带着镖师回来了。
这一趟外出回来,马良黑了也瘦了,但时隔大半年,历练后的他眉眼间显出几分坚毅,看起来有个大人的模样了。
他到江家禀报前往京城发生的事时,江家人全都放下手里的事,跑来倾听。
“我到京城之后,先按照江掌柜所言,花了一笔银子疏通关系,把东西送进教坊司,余下的时间便在京城各处销货,江掌柜托我带去的那些东西在京城很是紧俏,不出七天就卖完了。”
“在我打算离开京城之际,教坊司托人送出来一封信。”马良说到这里,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恭恭敬敬地递给江颂宜,“虽然上边没署名,但我猜测应该是给您的。”
江颂宜接过信拆开,一目十行看完,心里顿时百味陈杂。
信确实是给她的,或者说不只是给她的,是给帮助过秦家的江家人。
大概是怕给江家惹麻烦,信上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只有寥寥几行字,委婉又克制地表达了秦家对江家雪中送炭一事的感激。
秦家鼎盛时期,门客世交无数。
但一朝落难,昔日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全都销声匿迹。
只有同样被抄家的江家在这个时候对秦家遗孀表达了善意,她们如何不感激?
那封信所有江家人都传阅过后,江颂宜很谨慎地在烛火上点燃,把它烧了。
“马良,你做得很好。”江颂宜道,“这趟是你替江家受累了,除了出发前谈好的报酬,我会再额外付给你一百两银子的感谢费。”
听了这话,马良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