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呈现出来的不再是完整的记忆,而是一些跳跃的零碎的片段。
有些是曦婠正在生产,有些则是梼杌在海中捕猎,还有些则是曦婠坐在海边礁石上,用柔软的植物叶片编成草垫……
一个个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跳跃闪过,最后定格在曦婠身上。
她神色异常的虚弱,像是刚刚生产完,怀里抱着一只小小的黑色幼崽,脐带刚刚剪掉,眼睛还没有睁开,绒毛稀疏而濡湿。
梼杌趴在她身后,巨大的身体将母子二人圈起来,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舔干净幼崽身上残余的羊水,动作轻缓温柔,与满身的煞气格格不入。
琉璃珠记录的影像到此为止。
白雾散许陵光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有虞。
有虞紧紧抓着他的手,脸上都是眼泪。
他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与许陵光对视,嘴唇张合几次,才哽咽着说:“……我也有父母。”
许陵光摸摸他的头,递给他一张手帕:“他们很爱你。”
传言里的梼杌桀骜难驯,是人人畏惧的凶兽。
但面对妻子和幼崽时,他也只是最寻常的丈夫和父亲罢了。
有虞扑到他怀里,肩膀耸动着大哭。
许陵光收起没能派上用场的手帕,轻轻拍抚他的脊背。
见过曦婠之后,许陵光才知道有虞安静内敛的性格遗传自谁。
有虞的外貌遗传了父亲,但性情却像极了母亲。
连哭声都比其他幼崽要收敛,唯有耸动的肩膀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一次有虞哭了很久,像是要将长久以来压抑的委屈和疑惑都哭干了。
许陵光揽着他,温暖的掌心贴着他的脊骨拍抚,始终耐心而温柔。
过了很久很久,哭声才逐渐平息了。
有虞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从许陵光怀里推出来,垂着红肿的眼睛并不太好意思看两个兄长。
旁边递过来一张手帕,是兰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