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鉴苦笑两声,收起单刀道:“钱大人一向可好啊?”
钱炳德面沉似水,沉声道:“沈鉴,你若不拒捕,罪过还能轻些。可如今只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沈鉴道:“钱大人,咱们二人素无瓜葛,你何苦要为难我?”
钱炳德哼了一声:“自从你动了薛礼的一刻起,就和我们全体锦衣卫结下了梁子,这笔账本官会和你好好算。”
沈鉴摇了摇头:“你们还真够记仇的……却不知我罪犯哪条?”
“笑话!”钱炳德冷冷道:“锦衣卫抓人需要理由吗?”
沈鉴道:“也对。”说罢伸出双手,等锦衣卫上来铐他。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斯斯文文的声音响起:“我看谁敢动他?”
众人一起回头,只见山道上走来四个宦官。为首者身披大红描金龙纹曳撒服,腰悬象牙牌,头戴描金乌纱帽,身披斗篷,望上去华贵无比。
沈鉴认得他,此人乃是太监王振,曾和自己有一面之缘。
余下三名宦官身穿青衣,面罩天王铁甲,身背长剑,显然是武功不凡。
王振慢悠悠的对钱炳德道:“老钱,你好。这人我们东厂保了,你可动不得。”虽然只是一句话,却隐隐有凌驾于锦衣卫之意。
钱炳德勃然作色道:“阉狗,你算老几!什么狗屁东厂,刚成立几天的清水衙门也敢爬到锦衣卫头上作威作福?我奉的乃是皇上密旨,你敢拦吗?”
那王振本生着一对细眼,平时眯成一条缝。但听了这话陡然睁开,现出一股杀气。他说道:“老钱,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且问你,你真有皇上的旨意吗?拿出来我看看!”
钱炳德一愣,梗着脖子道:“凭什么给你?”声音虽然大,却不难听出一丝外强中干的意味。
王振摘下腰牌一晃:“就凭陛下建厂时说过的‘节制锦衣卫’五个字。怎么,你要抗旨不成?”他身后三个太监几乎同时抽出宝剑,看意思只要钱炳德敢说个“不”字,当时便会有一场血战。
钱炳德立刻虚了,辩解道:“领旨的是塞哈智大人,我们……我们行他的令,等于也是为皇上办差……不信你去问他!”
王振重新眯起眼睛,笑了笑:“算了,这点事有什么好追究的,咱们两家别伤了和气。老钱,还是老话说的对:祸从口出,病从口入。你要懂事。”说罢伸手道:“把人交给我。”
钱炳德犹豫片刻,狠狠一跺脚:“放人!”说罢怫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