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一点纪宴比谁都清楚。之前他赌赢了,用自己的价值和性命去做赌注,赢得了公馆先生差人送来的解药,可对方哪能这么简单就被胁迫?最后一支解药,就是要用条件去换。
这关乎时柒的命,陆淮年不得不从。
只能说战公馆把宁微月这颗棋子用得非常好,谁能想到亲姐刚和弟媳见面就立马下毒?谁都想不到,怎么防备都防不了。
“你是打算自己前往M国,把时柒留在燕城?”
“是。”
“用什么理由?”
“……”陆淮年没回话。
隔着一张英式茶几,两人对视了数秒钟,认识多年,纪宴很多时候都能猜到一点他的想法。纪宴余光瞥了眼自己放在茶几上熄了屏的手机,随后说:“你要是敢跟时柒说你得到她的真心之后腻了,想离婚,想分开,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靠近她。不如和她坦白,告诉她事情全部经过,把选择权交到她手上。”
“她会跟我一起走。”
“这么确定?”
“我了解她的性格。”陆淮年说。
她是个性子倔强的人,外表看着乖巧,感觉很温柔,容易拿捏,实际上很有主见,认定的事和人,就会坚持到底。在南山寺说好了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的心始终如一,她就会不离不弃。
纪宴:“你们俩是夫妻,没人比你更了解她。所以你该知道,一旦你自作主张把她留在你所谓的安全地带,用着伤人的谎言,她就不会再原谅你了。”
陆淮年:“我怕她去了M国受伤。”
“你怎么不担心自己受伤?”
“她比我更重要。”
“你把自己看得太轻了。”
“只有她在乎我。”陆淮年停顿了半秒钟,再次开口,语气里多了几分坚持:“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再受伤了。你拟定离婚协议,我净身出户,盛唐和房产全部给她——”
“拟定什么?”
时柒的声音忽地从某处传了出来。
屋子里骤然安静。
话说到一半的陆淮年仿佛失语,到嘴边的字词蓦地卡住了。他剑眉蹙起,看向对面的好友,只见纪宴摁亮了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然是通话界面,上面的联系人‘时柒’二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