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落下了碎块,整座青铜城像是十级地震一样地动山摇。巨龙伤口上的血像是喷泉一样喷涌不止,溅到路明非的脸上。
“这座尼伯龙根,要塌了。”路鸣泽说。
“什么?”路明非还在持续短路中,尼伯龙根……会塌吗?可是,尼伯龙根不是一个环吗?为什么一个环,会塌?
参孙震动着他磅礴的羽翼,此时的他重新化作龙形,诺顿和康斯坦丁在他面前不过只有他的一块鳞片大小。他拍打着羽翼,龙口吐息,此时他的身前已经没有了天地炉心,也没有了烛龙,诺顿在那次烧尽将臣犼骨的烛龙之焰中耗干了他所有的力量,他的这副提前苏醒的人形之躯已经弹尽粮绝,而他身前的参孙——
宛若新生。
诺顿的眼睛通红干涩,他在不停地喘气,他的喘气声带着痛苦、愤怒和悲凉,他扶起倒在地上的康斯坦丁,康斯坦丁在他怀里就像一张剥落的人皮。
“你有没有想过,今天是为你准备的葬礼。”路鸣泽来到了他的身边,他用极小的只有诺顿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从你踏入这座青铜城开始,就有满天的白花为你落下。”
“你的弟弟是你的陪葬品,而我们是你的殉葬人。”路鸣泽继续说,“你得庆幸今天来这里执行任务的人不是希尔伯特·让·昂热,而是路明非。否则希尔伯特·让·昂热已经切断了你的人形尸骨。”
“身为龙,你空有权能,却刚愎自用,你在两千年前死于自己的次代种之手。身为龙,你高傲而又自负,你被人类的权力蒙蔽了双眼,你像是王莽,城墙将破、敌师将临,还要与你的臣子在南郊举行哭天大典,你还给他们一一加官进爵。人类的权力让人类沉迷,没想到你也沉湎其中。”
“这是对你的判词。诺顿。”
路鸣泽又看向了倒在诺顿怀中的康斯坦丁,他继续用极小的声音说,“身为龙,你愚痴而又软弱,你像个哥哥养大的孩子。你本有时间和力量解决一切危机,却选择躲在哥哥的怀里扮演你被宠爱的角色。你的‘吃掉我’难道不是你自我的感动、渲染和满足吗?你渴望被吃掉,因为那是你价值的证明。你却没有想过,你不止是你哥哥的弟弟,还是王座上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