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宝钗察觉,心明眼亮的黛玉也察觉到哥哥的目光,水嫩的小嘴儿微微撅了起来。
哥哥心里是有她这个“妹妹”不错,但只是见了“姐姐”,就把“妹妹”忘了。
水溶不知这位林妹妹心里有这么多戏,瞧着眼前鲜艳妩媚的少女,温声问道:“宝妹妹,近来可好?”
心中欢喜的宝钗闻得少年的关心之语,垂着螓首应道:“都好着哩,有劳姐夫关心。”
“妹妹就口头说有劳的,半分没有诚意,可见是口是心非。”
这句pua的话语,水溶也就是心里说说,真说出来,以这些个妹妹们的聪慧,基本就是把他与宝钗的事儿公布出来。
轻笑着点了点头,水溶也并未在多言,目光又落在温柔沉默的迎春身上,只见其穿着象牙色偏襟对眉立领长裙,有些小家碧玉的作派,配上腼腆害羞的模样,瞧着甚为可亲,笑问道:“记得二妹妹也快要过生儿了,可有什么愿景?”
迎春闻言眉眼低垂,腮凝新荔的脸蛋儿微微发红,她是要过生儿了,而这个生儿也不简单,正是她及笄之时。
抿了抿粉唇,迎春轻摇颔首,低声道:“姐夫,我没什么愿景。”
水溶晓得迎春腼腆害羞,即便是有愿景也不会说出来,于是水溶便开口道:“二妹妹好棋,记得宫中有一些与棋道相关的孤本,等妹妹生儿时,我取来送妹妹做生儿礼。”
太上皇精善棋道,故而收藏了不少孤本,他这个儿子拿一本来送妹妹的,总不能不乐意吧。
迎春闻言心下一惊,且不说称为孤本的本就是珍贵之物,再加上皇宫所收藏,意义非凡的,她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出女儿,岂能收此大礼,低声道:“姐夫,不用如此贵重的。”
水溶不以为意,笑道:“二妹妹这个生儿不同一般,不贵重的东西岂能表达姐夫的心意,要是二妹妹有其他的愿景,那姐夫就与你换一个。”
迎春闻言,玉颊浮上几抹嫣红,一双素手把绣帕绞成了团儿,垂着螓首,瞧不见那软底绣鞋,默然不语起来。
正如姐夫所言,她这个生儿不同一般,只是她素来不受重视的,眼下姐夫如此诚心,不禁令她芳心有些莫名。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还是那句俗话,小姨子的半边屁股都是姐夫的,做姐夫的待小姨子好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旋即水溶目光落在惜春上,粉琢玉雕,如同瓷娃娃一般,笑道:“四妹妹,一段时日不见,愈发的可爱了。”
小惜春闻言,清冽的小脸蛋儿渐显颜色,轻声道:“姐夫夸赞了。”
水溶抿嘴笑了笑,望着眼前的小萝莉儿,惜春年岁尚小,还未养成孤僻冷漠、心冷嘴冷的性情,此时也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罢了。
与众金钗一一叙了话儿,水溶照常与宝玉说了两句勉励的话儿就不再多言。
小姨子是小姨子,小舅子是小舅子,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宝钗端了一杯茶水过来,柔声道:“姐夫,天气炎热,喝口凉茶润润嗓子。”
水溶望着眼前恭顺的少女,红白交映的藕臂尽显于眼前,心中微微一动,那销魂入骨的触感,当真是令人回味无穷。
抿了抿唇,水溶伸手接过茶杯,也不知怎得,手下一滑,茶杯顺势滑落的,好死不死的朝着宝钗身上滚去,茶水四溅,把那崭新的鹅黄底色的薄纱裙都浸湿了一片。
“哎呀,宝妹妹没事吧,姐夫不是故意的。”
虽是不小心泼了宝钗一身,然而男女有别,故而水溶并未凑上前去,只是语气带着歉意。
宝钗一颗芳心都挂在少年身上,哪里会因为姐夫的无意之举造成的这些小事儿怪罪,语气亲和道:“姐夫,没事的。”
丫鬟莺儿见此情形的,莲步近前,提着手中的绣帕轻轻擦拭起来,只是瞧着薄纱裙的一片水渍,不由的蹙了蹙眉,轻声道:“姑娘,我备着另一套衣服哩,要不姑娘换一身去。”
闺阁女儿最重视仪态,故而出行,作为丫鬟都会备好几套裙裳,为的就是防止身上穿的裙裳污了能有置换的,不至于失了仪态。
就比如今儿个水溶带着元春来贾府做客,抱琴准备了四套不同款式的华服,以备不时之需。
宝钗心中虽想着与姐夫多待一会儿,然而眼下着装不整的失了仪态,于是轻点颔首,莹润的杏眸望着少年,轻声道:“姐夫,我去里间换身衣裳。”
水溶面庞含笑,应道:“宝妹妹自去便是。”
宝钗盈盈一礼后,莹润的杏眸若有所思的望了眼少年,便领着莺儿朝屋外走去。
黛玉清澈明亮的双眸若有所思的望向安然若素的少年,柳眉微微扬起,暗道:“哥哥连杯水儿也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