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得,当贫尼是丫鬟侍女,任你吩咐?
妙玉抬眸凝视少年,容色上的清冷之意更甚,只是四目相对,少年气势上的压迫,让妙玉心头一跳,不堪的回忆浮现在脑海中,心底深处涌上一股难言的悸动。
默然片刻,妙玉面色犹豫了下,终是起身朝庵堂之内而去。
水溶瞧着丽人的倩影,不由的会心一笑,妙玉这种罕见的天生孤僻,清高自傲的人很不好接近,但是一旦熟悉之后,比常人更为热情,现下两人已然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自然也就端不起来,所谓的“假清高”,不外乎如是。
大抵也就是人前人后,穿道袍与不穿的差别。
不大一会儿,妙玉拿着绿玉斗走了出来,见少年落座在她的竹藤椅,芳心羞恼,一双清丽的明眸散发着摄人的光芒。
真当栊翠庵是他的极乐之所。
然而在少年的强势的眼神下,妙玉无奈败下阵来,莲步近前落座在一侧的锦墩上,斟了一盏,便将绿玉斗递了过去。
嗯,都是身不由己,为人所迫。
水溶瞧着丽人容色上的清冷,心下不以为意,接过绿玉斗呷了一口,轻声道:“不日我便要带兵剿匪,有些日子见不着师太,还真是有些不舍。”
妙玉闻言,玉容微怔,凝眸看着少年,眸光有些复杂,她明白少年此番是告知于她,心中不由的涌上一抹窃喜,就算是强人行径,好歹是留下了痕迹的,所谓日久生情,不外如是,何况两人也并非无情,更多的是情调罢了。
抿了抿粉唇,妙玉玉颊微微一热,眉眼微垂道:“那贫尼祝王爷此行平安顺遂,贫尼会日日诵经念佛,为王爷祈福。”
不光是少年不舍,其实她心里也不舍的很。
水溶闻言,嘴角微微扬起,将手中的绿玉斗放下,身子凑近前去,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说道:“师太如此诚心,我心中甚是感动,不若我先替师太祈福一番,以示感谢如何?”
妙玉凝视着近在迟尺的面容,清丽的脸蛋儿浮上朵朵红晕,心头娇羞之余,还带着几分恼怒,什么祈福,还不是馋我的身子。
思及此处,妙玉偏过螓首,嗔恼道:“王爷请自重。”
水溶闻言了然,女人的不要就是要,何况对于自视清高的妙玉而言,就是要一鼓作气,便拉着丽人的素手便朝庵堂而去。
妙玉芳心一跳,有些挣扎,然而在少年的拉拽之下,一切显得徒劳无功,半推半就之下,进得庵堂,尚未回过神来,只见少年已然把她揽入怀中,男儿气息迎面而来,心神恍惚起来。
瞧,又来了,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权利,充斥着霸道的气息,怕不是上辈子是强人转世。
不大一会,洁白的皓腕套上丝绦,熟悉的套路,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心惊肉跳。
腻哼一声,妙玉螓首扬起,娇躯轻轻颤栗着,一张清丽的脸颊酡红如霞,眸中雾气萦绕,垂眸看向那俯首的少年,心中异样丛生。
她就奇怪了,怎得就那般不嫌脏。
好半响后,水溶拿着帕子擦了擦,凝眸看着供台上佛像,目光闪过一抹异色,揶揄道:“看来师太也是舍不得我,这都....”
“别..别说了。”
妙玉芳心羞涩难抑,心底深处涌上了一抹恐惧,忙出言阻止,她也不知怎得就对佛像不敬,真就是造孽,怕是佛祖都要降罪了。
罢了,原就是罪孽深重之人,便是入那十八层地狱,也是理所应当。
瞧着丽人都快哭了,水溶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搂着丽人的玉肩,轻声安抚道:“好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佛祖也不会怪罪,况且佛在心中,何必拘泥于一尊泥土像,师太,你着相了。”
怎么说呢,谁让角度这么刁钻,而妙玉又这般的思如潮涌,机缘巧合吧,
妙玉闻言,心下微微一缓,诚如少年所言,所谓“佛在心中善可为”,光是虔诚拜佛却行恶业,又有何用。
抿了抿粉唇,妙玉眉眼低垂,悠悠道:“终是与佛不敬,若有恶果,贫尼一力承当。”
水溶见状默然不语,对于妙玉而言,信不信他的话不重要,关键是让妙玉心中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况且说起与佛不敬,他们两个当着佛像面前不也是不敬,妙玉又何曾说过什么。
欲盖弥彰的,无非就是求个“心安理得”。
沉吟一声,水溶捏着丽人鬓角的一缕青丝把玩起来,悠悠道:“师太,此番剿匪,不知我那枪下要犯多少杀业,师太佛法高深,望师太超度一二,消弭业障。”
妙玉闻言,玉容问问一怔,扬着那张清冷的脸蛋儿看向少年,眉眼间透着几许讶异,道:“王爷千金之体,也要上阵杀敌?”
原以为水溶带兵剿匪无非就是坐镇军中,可听少年的言语有上阵的打算,而且似乎使的一杆好枪。
水溶闻言,眸中闪过一抹精芒,一边引着那洁白柔腻的素手,一边凑到那晶莹的耳畔间轻声耳语。
妙玉闻言杏眸圆睁,心神剧颤,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素手恍若触电般收回,清丽的玉颊涨的彤红,叱骂道:“你...你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