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城,经上一番恶战,仿若一位重伤初愈的勇士,城墙满是疮痍,城内街巷弥漫着哀伤与疲惫。
残砖碎瓦堆在街角,百姓们穿梭其间,眼神虽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多的却是对未知战局的忧虑。
日头高悬,却似失了往昔的热度,洒下的光也黯淡无力,照在联军士兵们伤痕交错的铠甲上,映出一片斑驳陆离。
联军幕府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各国将领围坐,有的绷带缠臂,有的面色蜡黄、身形憔悴,却都强撑着精神,凝视着那重新铺展的羊皮地图。
地图上,邯郸城标记显眼,周边秦军营地的红点如恶狼环伺,新添几道秦军可能的进军路线,是李牧推测而出、用炭笔勾勒,曲折蜿蜒,恰似夺命绳索。
“秦军狡诈,范雎那厮既祭出围魏救赵之计,魏国大梁危矣!我等若分兵救援,途中必遭埋伏,可若不分兵,大梁一旦城破,唇亡齿寒呐。”
韩国将领率先打破沉默,眉头拧成麻花,话语满是无奈与焦急。
李牧手抚剑柄,剑鞘上的纹路被摩挲得发亮,他目光深邃,沉思良久后沉声道:“秦军既想引我们分兵,我们便将计就计,只遣一支精锐轻骑,佯装大部队奔大梁而去,主力则隐于邯郸城外山林,待秦军伏兵现身,再合围痛击。”
众人闻言,交头接耳,权衡利弊后,渐露赞同之色,当即着手挑选轻骑、谋划细节。
与此同时,邯郸城内百姓亦未闲着。田间地头,老弱妇孺皆挥锄垦荒,泥土翻飞,每一下都似在为城的生机掘出希望。
粮商们组成驼队,驮着赵国特产,沿着蜿蜒商道,向他国进发,马蹄声哒哒,踏出求生求存的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