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青瑶咧嘴笑了笑,笑得极其灿烂。
“我没多想,你什么意思我知道,主人也知道,就是主人告诉我的,他还让我别在意。”
临走之前,青瑶笑盈盈望向胡老汉,问道:“你以为主人什么都不知道吗?他只是不说而已。”
……
微草山庄最终还是办了一场白事,少庄主杨泞名正言顺的接管了微草山庄,知道春柃嫁过杨露亭的人已经死光了,这两人便都穿戴白衣。
也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这场白事不是给杨露亭办的,而是给段平,给吴卒,给二十多年前被害的那些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了,外人则都是以为这场停灵十二日的丧事是给杨露亭办的。
杨泞望着门口迟迟未曾褪去的人潮,只觉得十分讽刺。
因为自打杨露亭病逝的消息传出去,微草山庄之外便挤满了人,都是来送杨露亭的。也不乏有人痛哭流涕,对着微草山庄掉漆的大门,叩拜不休。几日之前,玉露国皇室专门派人前来吊唁,连玉泉国都派人来了。
杨泞退到门后,呢喃一句:“二十年前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二十年后却被含风郡乃至玉泉玉露两国百姓如此尊敬,真是讽刺。”
春柃轻轻抓住杨泞手臂,压低声音说道:“泞哥哥,人是死了,但真相根本解释不清,还是得出面说几句话的。”
杨泞长叹一声,点头道:“放心,我懂的。对了,胖丫跟郭木,还有……还有刘公子他们呢?”
春柃往外看了一眼,“郭木带着胖丫回了小镇,刘公子他们,好像准备离开了。之前我留过郭木,微草山庄百废待兴,总要找些新人进来的,郭木与我们出身相同,我让他留在这里,将此处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了,但他不同意,说打算带着胖丫四处走走。”
杨泞闻言,叹道:“走了也好,这座山庄……我未必守得住。”
此时此刻,刘暮舟带着苏梦湫与莫琼就在人群后方。少女皱着眉头,因为人群之中有人高喊着:“杨老庄主千古!杨老庄主走好!”
听到这些,苏梦湫便如鲠在喉。
她皱了皱脸,转头看向刘暮舟,问道:“到头来,他还是那个受人敬仰的老英雄,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是吗?”
莫琼闻言,也沉默了片刻,而后言道:“天下事,就是很难尽善尽美。”
刘暮舟端着烟杆子,吐出一口烟雾之后,呢喃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杨露亭的行善其实不是为了赎罪,只是为了让别人觉得他是个好人?可是慢慢的,他被架起来了。打个比方,所有人都知道你爱吃面,你自己也有意无意与别人说你多喜欢吃面,一顿不吃就不行。这样的话,人家给你端了两碗面条儿,你不得一副很爱吃的模样,将碗都舔干净?说回来,最初的几年之后,杨露亭行侠仗义乐善好施的名号已经传出去,此时有人走投无路,到微草山庄门口跪着,求老庄主给口饭吃,你说他能怎么办?这种事情越做越多,他也就被越架越高。被架的越高,他就要越谨慎地去维护自己的名声。说到底,最关键的还是杨泞,他是杨露亭收养的弟子,是维护他名声的手段之一,于是杨泞也就成了这微草山庄之中最干净的人。再说了,毕竟几十年的相处,人非草木。”
苏梦湫却皱眉道:“段平还不是一样?”
刘暮舟望向苏梦湫,沉声一句:“可是由头至尾,他一直是将段平等人,当做杀手的!”
苏梦湫闻言一怔,沉默了许久,才呢喃一句:“就跟我一样,从来都只是被当做棋子,想……”
话未说完,刘暮舟轻轻敲了敲她脑壳。
“少说这种话,现在不是了。”
苏梦湫呢喃道:“就走吗?玉露国武道魁首没了,这座微草山庄,杨泞能不能守住还是一回事。要是这么就走了,那这样的江湖,有什么意思?”
刘暮舟猛吸一口烟,微微眯眼:“当然不会就这么走了,想要一河清,得源头清,否则再怎么治理河道也是无用的。另外,江湖有深有浅,有些地方只需要出手救个人,会很痛快。可有些时候,是非不是那么好评定的,做的错事与好事,哪里有办法互相抵销?杨露亭死在自己养大的孩子手中,就是当年所行恶事的罚,这些日子你看见的来吊唁他的人,就算是他善行的奖了。”
苏梦湫还是皱着眉头,“可他本心不是行善。”
刘暮舟笑道:“丫头,论心也好,论迹也罢,要看什么事儿的。你看看那些百姓,不管杨露亭是不是发乎本心,这些人是因他做的事才吃得饱过得更好的。假如你是一年只需要交二两面的租金的租户,在你眼中,杨露亭是什么人?”
苏梦湫长叹一声:“那或许就是大侠,大恩人了。”
刘暮舟又是一笑,“你得记住,我们只是局外人,过路人,再怎么样都做不到真的感同身受的。”
莫琼闻言,笑着说道:“你跟之前,是有点儿不一样了。之前你好像不会想这么多?”
刘暮舟收起烟杆子,有提起酒葫芦与莫琼的江湖碰了碰,而后笑道:“那时候才多大?我好像才十六?过年我都二十二了,能比吗?”
就是,当年一到正午时分,某人还要经历万剑穿心呢。
苏梦湫见刘暮舟与莫琼都有酒,便取出自己的水壶,也喝了一口,而后啧了一大声。
终于走出了人群,不再喧闹,苏梦湫又问了句:“那郭木跟胖丫呢?是会留在微草山庄吗?”
刘暮舟想了想,而后言道:“我问了他要不要去神水国,他说想先到处走走,带着胖丫去看看天下。之后要是有机会,就找个合适的地方,还开个酒铺,跟他爹娘一样,卖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