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施乌抬头,只说出两词便又被呕吐打断。余归宁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于是施乌忍着痛写下他欲传达的信息:
不用救,我们自己能够平衡。
施乌写罢文字便跪地狂呕不止,那与奇异星体对视的一瞬中传来的事实化作如此蠕虫散落一地,蠕动着失去活性。
施乌闭上眼,将意识潜入还在身中的蠕虫中,如水中游般寻找其中的事实。
潜游其中,种种事实飘荡两侧而过,施乌无法忽视,因为他就在其中穿梭,借以这死而不逝之物寻找过去的事实,因此他只能尽力地将视线集中于前方,不侧目于其他。
杀死这物的人早已死去,因为现今的时代无法承载如此强大之人。他游走于荒芜黑暗大地上,所陪同的是非秽之物,因为那时还未有秽怪,这些非秽之物远比秽怪不可理解、不可战胜,因为那时秩序还未建立。
重重非秽之物的尸体堆累于荒芜大地,秩序渐从它们的死尸上建立,留下的是它们的幼虫、子体。
施乌闭眼发力,游离这段历史。身体传来的知觉言述他不能再观看这些事实,将虚幻之秽化作实体呕吐而出已不能匹敌他身中秽的增量。
施乌再游,游到那已死之人身上。
这人早已死了,这是事实,他自己也知。他在重复早年的旅程,在这死而不逝之物的死程中。他排斥人为安全而建立的邦城,独身行走于诸野,以斑羽之鸟为信使,将它投入水中以向邦城传达非秽之物的变异。
如他这般行走于外的人很多,正因此这邦城才能维持。
他舍弃了责任,向风暴中的塔行去。
那塔立于广袤平原之上,满天乌云盘旋恒定于塔尖,雷电于云中轰鸣,其光照不透灰暗云气,触不及黑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