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的肚子六个月的时候,又到了一年一度亲蚕礼的日子。
乾隆七年,皇上为鼓励农耕便亲自制定了亲蚕礼由皇后祭祀,躬蚕,献茧,缫丝及蚕母蚕妇受桑、布缫等一整套祭祀礼节。
对于皇后来说,亲蚕礼不光是她作为皇后与皇上并肩而立,受万民敬仰的重要大事,更是彰显她一国国母,为天下女子之表率的国礼。
眼下,皇后这一胎怀的艰难,齐汝日日烧艾针灸为其保胎,这身子骨是万万动不得的。
可亲蚕礼却不能不办,皇上万般思虑,最后拟定叫娴贵妃代皇后主持。
对容雅和进忠来说,这亲蚕礼谁去都一样,他们是伺候皇上的人,即便是跟着走一趟,也是要时时在御前,事事以皇上为先。
可这样的大事,毓瑚一向不叫容雅到前面儿去。因此她倒有心混在宫女的堆儿里瞧热闹。
祭祀台她是上不去,祭祀台下又要恭恭敬敬的站着,容雅不耐烦挨那个累,她便和一群御前宫女跑到后殿里去瞧那正在吃桑叶的蚕宝宝。
容雅其实是怕虫子的,因此她虽去瞧了,可也只敢站在门口踮着脚尖儿从人群间的缝隙往里边看。
只瞧着那灰白色的蚕在碧绿的桑叶上爬来爬去,容雅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眼瞧着身子便抖了一下。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只手扶在她的胳膊上,容雅吓得惊呼一声,连忙回头去瞧,却见是进忠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哎呦格格,您在这儿站着做什么?若是想瞧就到跟前儿去瞧呀,里边儿都是人,您在门口儿能瞧见什么?”
容雅却后怕的拍了拍胸口,不轻不重的捶了进忠胳膊一下。“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蚕宝宝成精了呢。”
进忠这才反应过来,容雅也不进去不是因为人多,而是因为她怕虫。
进忠忍笑,拉着容雅走到一边儿,从身后小太监的手里接过来一个小篮子。
他打开盖子,将篮子捧着送到容雅面前。“好好好,咱不去,瞧瞧,这是什么?”
容雅瞧着篮子里一半儿是深紫色胖嘟嘟的桑葚,另一半儿竟是那桑叶裹了蛋液又用油炸过的脆片。
“哎呀,是桑葚和炸桑叶,在哪儿买的?这附近还有做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