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满川几兄弟围着泥炉子,烤着火,烧着洋芋和茶叶沫子,说着今年各自的情况以及明年的打算。
今年大家伙情况都可以,褡褡里有了些钱,所以纪满仓和纪满囤打算过完年也在袅里盖砖瓦房。
但他们一个要在铺子里忙活,一个要在纸坊里上工,所以到时候很多活计还是要请纪老爷子、纪满川和纪满庆帮忙张罗。
纪老爷子当然没意见,几个儿子日子能都过得好起来,他和杨氏当爹娘的最为高兴。
纪满川和纪满庆也没意见,反正油坊要到秋季才开工,他们闲着帮自己兄弟看着盖房,心里乐意得很。
炕上的娃娃打来闹去,叠成一团。
女人们不管以往是否有啥不快,今晚也都坐在炕沿边上絮絮叨叨地拉着家常。
外头一直飘着雪,大家说着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突然,炕上的纪永安闹着说沟子疼,想下炕。贾蓉花训斥了她两句,说地上冷,让她好好待在炕上。
结果,不一会儿,炕上就传来一股焦味。
“烧火咧,烧火咧,炕烧火咧!”杨氏闻着味,猛地反应过来,大叫一声。
可是已经迟了,炕席和底下的褥子都已经烧了一个黑黑的大洞。
杨氏一边把娃娃赶下炕,翻看炕席,一边气得咬牙直骂:“谁屋好人拿硬柴烧炕哩?麦草、玉米芯子都烧不了,非得拿硬柴!这看,烧火咧!”
在炕边围观的纪满庆挠挠头,一脸尴尬地吭哧道:“娘,今儿不是三十嘛,我想着填些硬柴炕热乎,烧的时间长!”
原来刚那会儿纪永灵说了一句,炕好像不是很热,纪满庆自告奋勇去外头提了些硬柴回来填炕,结果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