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掠过一个友谊商店,右边掠过个油漆厂。
厂子跟商店等等门脸几乎对半开。
啥油脂厂、灯泡厂、服装厂、锅炉厂、管材厂等等各类厂子,有些字他不认识,都认不出来那是做啥的厂子。
原来县里这么多厂子,按理说得用不少工人,当工人好啊,比种地强太多。
不过转念他就打消了这个念想,这年头想在厂里弄个岗位,都得托关系。
自己就是个小农民,咋可能有那关系。
“爸,好香啊。”
路过一间人民食堂,里头飘出来的肉菜香气,馋的王兵拽紧了缰绳。
王大贵也使劲嗅了嗅,能闻出来是肉香,但是具体是啥肉,他就闻不出来。
但不妨碍他也吞了吞口水。
“爸,咱都有钱了,吃一顿呗。”王兵舔着嘴唇子收拢溢出来的馋涎,越舔馋涎分泌的就越多。
王大贵咬咬牙,寻思老子都有钱了,享受一把咋的了,前半辈子那么苦,进去吃一顿又咋的了。
“走着!”
父子俩利落的靠边捆好驴车,便瑟缩紧张的走进食堂里头。
服务员瞅见有客人进来,立马将菜单往俩人面前一扔,脸色冷漠毫无服务态度可言。
就好像在瞧不上他们父子一般。
王大贵拘谨又局促,但王兵直接翻过来菜单。
上头的第一行字就把王大贵给吓着了:
“烧鸡要十五块钱一只?!抢劫呢这是!”
他惊吓中直接嚎出了声。
十五块钱意味着啥,他王大贵往年在生产队里累死累活一年到头,年终结算也才有个几十块钱!
这一只烧鸡竟就能抵上他几个月的辛苦了!
妈呀!
那服务员也是反应很快,下一秒就将白眼朝他们翻过来了:
“吃不起就滚蛋,瞅你俩那死德性,袄子脏成那样式,都黑透油了,还摞十几层补丁。”
“咱还没嫌你弄脏咱桌椅呢!”
王兵听见服务员的难听话,气却又怂。
自尊之下,他磕磕巴巴道:
“不就是十五块钱吗,来一只烧鸡!还有……”
可惜他不识字,只能等老爹赶紧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