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重商轻文?

从书铺出来之后。

一行人一直没有说话。

杨沛贵看着沉默的二人,终是没忍住问道。

“小谢大人,这...这罪己书的主人...莫非,是杀害万宝的真凶?”

比正则身正。

德在才先。

谢珩看着手中一枚刻着岁字的印章,表面的些许磨损,足以看出印章主人在拥有其时,常放在手中摩擦。

他将印章放在自己的荷包之中。

缓缓抬眸。

“此案,凶手自缢,结案吧。”

初九抬头去看谢珩。

却看到日光之下,男人的身影被拔得很长很长。

杨沛贵还想再问些什么,初九主动开口。

“大人,这细化卷宗之事,若有需要,可以问我,公子可能有些累了。”

杨沛贵以为,谢珩是因为那封写给他的“罪己书”,心中替那自缢之人难受。

毕竟,他也从杨庆余口中得知,那日与谢珩二人在李家相见,谢珩所问的问题,以及万家万宝的性子。

他实在没有想到。

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孩子,仗着万家家底殷实,如此作恶。

而先前与书铺中自缢的少年。

那封罪己书,却让人心间震颤不已。

可惜,大颐有法,若不是如此,少年之行为,算不算是替天行道?

当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

杨沛贵赶紧甩甩头,他可是大颐官员,应该维护律法,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杨大人。”

谢珩看向杨沛贵。

“陈岁之死,乃泽县之损,亦是大颐文人之殇。”

“我希你为其选墓立碑,碑文中不用提起此事。”

杨沛贵不由大惊。

选墓立碑?

为一个不过十二三的孩子?

他身为一县县令,若为其拟定碑文,写墓志,那也意味着此墓流传后世,这墓的主人,也同样会被后世所铭记...

可谢珩又是以何身份命他做这事?

长史客人的身份。

他很难认可。

毕竟,他并不了解死亡之人的出身,虽为那一封“罪己书”所惊艳,但也仅仅只是如此。

此人毕竟是杀人犯,如何值得后人传颂,后世流芳?

何况。

死的不过是一个孩子。

如何是泽县之损。

又如何上升到大颐文人之殇?

即便谢珩出自陈郡谢家,但他也很难认可这个观点。

几人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步行至公廨不远,这里人相对少了些。

“小谢大人,这是否不妥...”

杨沛贵忍不住提出异议,却见前方一直缓步行走的男子一顿。

他转过身,手中拿着一枚鱼符。

“杨沛贵何在。”

杨沛贵一眼就看到,谢珩手中拿着的鱼符,看起来一点也做不得假。

他马上行礼。

“下官在。”

“谢珩奉陛下懿旨,巡查青州,乃是陛下亲封监察御史。”

杨沛贵不再像刚刚那样站立行礼,而是利落一跪,他这一跪,身后的捕快们也纷纷下跪。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么年轻的男子,居然是陛下亲自册封的监察御史,他即便是思来想去谢珩的身份,也没想到这一茬。

“谢某人作为巡查御史,因万宝案过泽县,知晓陈岁。”

“杨县令,大颐倡文,陛下重文,陈岁的诗文,你可否有读过?”

杨沛贵埋头苦思,这泽县写诗文出色之人写的诗,无论是传到他耳朵里的,还是私下了解的。

他实在是不曾听过陈岁之名。

那书铺老板的弟弟陈歆韫,少年天才,他倒是有听过。

“回谢大人,下官愧疚,不曾听闻拜读。”

谢珩脸色严肃。

“泽县诗会上,压过诸多千文弟子的一首无名诗。”

“流行于泽县市面上的诗文合集抄录集。”

“以及。”

“端正摆放在遗体书案上,那一本本,出自他日常生活的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