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烈又问:“所以,其实老张并没有亲身经历过高叼毛侵吞国纺的操作,不是最早的利益集团骨干?”
“对,老张去的时候,高远地产已经建立了,正在开发国纺的那块地。”
“那他能锁定关键人物吗?”
刘铭灏笑着拍了拍文件夹:“名单在后面。”
韩烈打开扫了一又合上了,苦笑摇头:“这不是咱们应该做的事儿……再想别的办法吧。”
名单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商人,如果韩烈从名单里找事儿,太犯忌讳。
刘铭灏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你原本的计划就很好。”
“嗯。”
韩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问:“那老胡应该也差不多吧?高叼毛既然敢动他,肯定就有把握。”
刘铭灏又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向韩烈推了过去。
然后悠悠开口:“所以,我打算给朋友送点功劳,深挖,重判……”
卧槽!
韩烈拿起那张纸一看,浑身一激灵。
上面是胡总多年以来的不法行为,可不止是职务侵占。
有挪用公款、行贿受贿、偷税漏税,其中甚至还有对实习女助理的疑似强碱罪行。
“那狗东西主管营销、公关、广告等部门,跟部门女员工乱搞不是一天两天了,以他的性格和形象,女员工不可能都是自愿的……”
“牛哔!”
韩烈心悦诚服的竖起大拇指。
那张纸上没有任何确定性的证据,全是一个个人名和一个个事件,属于推断。
或者叫猜测。
比如有个实习女大学生,开始在广告部门,后来调去给胡总当助理,在实习期满的前几天忽然辞职,刘铭灏意识到不对,想办法找到了那个女生,一问,顿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再比如老胡现在的情妇,原来有男朋友,俩人马上都要结婚了,然后忽然闹掰,那男生找上公司去跟老胡打了一架,鼻青脸肿的老胡最后居然没告他。
这些东西拿给经侦,肯定不能当做直接的证据,但绝对是明确的深挖线索。
以刘铭灏的地位能力和人脉,一定能找到一个恰当的人,把这份“人情”送出去,并且得到最大程度的重视。
而一旦查实……
渣滓胡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好处是什么?
惩恶当然是第一位的,老胡那王八蛋确实该死。
另外,则是断掉他的幻想和后路。
当胡渣渣只有一个职务侵占罪的罪名、实刑三年五年的时候,他不可能跟高叼毛鱼死网破。
可若是多罪并罚,判到了无期呢?
肯定会忍不住咬高叼毛一口,拉他一起死……这也算戴罪立功。
“你到底是怎么查到的?”
韩烈实在忍不住好奇,刘铭灏得意的哈哈一笑。
“术业有专攻嘛!
高叼毛以为会计师事务所的进驻只是盘点资产,做融资前置的清查和尽调,其实那点猫腻怎么可能瞒得过我特意塞进去的老审计?
不对的地方轻轻一圈,我扫两眼就知道谁都干嘛了……”
韩烈心悦诚服的竖起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哥!”
刘铭灏是真踏马的阴。
高远地产请会计师事务所帮忙整理账务的事,韩烈是知道的。
建议本身就是韩烈提出的,当时他告诉高叼毛:“你得把公司的财务报告处理好,回头融资时需要交给增信机构备查,而且我也需要一份儿,确定贵公司的真实价值。
咱们合作,要以诚相待,不能稀里湖涂的一点数都没有,对吧?”
“对对对,是这么个理儿!”
于是高叼毛就风风火火的去干了。
当时韩烈只想搞清楚高叼毛的真实家底,然后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趁之机,但他自己没有精力随时保持关注,就把事情交给刘铭灏办了。
结果可倒好,老刘真的办出来一个大惊喜……
可韩烈仍然有一点不解:“不是,高叼毛的财务思维这么差的吗?一点没防着?”
刘铭灏哑然失笑。
“不然你以为他是什么顶级管理者吗?
高叼毛的受教育程度只有大专,学的是农机,能够干到国企高层靠的是长袖善舞会拍会送,后来能够发财靠的是胆子大心黑,赶上了时代发展的大潮。
他倒不是完全没有防备,不过防着的方向根本牛头不对马嘴,以为能把账本抹平、在税务上不出问题就OK,可我根本不需要挑他本人的毛病啊……”
这纯属是思维层级上的吊打碾压了。
高叼毛以为他收拾老胡不会有任何后遗症,因为他留了手,没把老胡往死里打。
正常情况下,老胡确实只能忍着,乖乖认罪进去蹲个三五年,赔点钱,出来仍然是一条好汉,潇潇洒洒的亿万富翁。
如果认罪态度良好,高叼毛再松松手的话,可能都蹲不上三年。
结果后面草丛里还趴着一个刘大律,在最关键的时刻,照着后门就是一枪。
小主,
痛不痛?!
爽不爽?!
咦惹~~~
而且最阴最坏的是什么?
刘铭灏捅完老胡,把凶器一扔,回头还要去他面前假装好人,悄悄的拱火,转移仇恨……
渣滓胡作为一个被羁押的犯罪嫌疑人,不可能知道是刘铭灏对他下的死手,估计还会对刘大律感恩戴德,把他当成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