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沙漫天的战场上,南安郡王站在一处高坡之上,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那如潮水般溃败的部下,脸上的神情已然扭曲,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被愤怒填满了心间。风,呼啸着刮过,扬起的沙尘扑在他的脸上,却也掩盖不住他此刻的气急败坏。若不是自己一时大意,中了阿里达木那狡猾至极的诡计,那同关的武器,此刻早就成为自己囊中之物了,又何至于沦落到这般狼狈不堪的境地。
那种会爆炸的东西,南安郡王心里门儿清。数月之前,他就听闻忠勇伯向朝廷献了一件神秘的武器,当时只当是夸大其词,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今日攻打同关,竟然真的见识到了它的威力。当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硝烟弥漫,自己的军队瞬间就乱了阵脚,士兵们四下逃窜,毫无抵抗之力。他看着那一片混乱的场景,满心的不甘与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今日与忠勇伯狭路相逢,本想着能一举拿下同关,可没曾想自己却被炸得灰头土脸,往日的威风荡然无存。
“王爷,那武器就是炸弹吧。”谢飞不知何时来到了南安郡王的身边,此时的他,满身泥污,头发也凌乱地散着,衣服上还挂着几处破洞,狼狈不堪。他的声音因为疲惫和惊恐而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懊悔与迷茫。
“该是此物。”南安郡王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关节处因为用力而泛白,显然还在为刚才的惨败而愤怒不已。
谢飞闻言,心中后悔万分。回想起当初,自己实在是太过急躁了。听闻王爷起事,满心热血,根本没去仔细确认消息是否属实,便仓惶出兵。他本以为这是一场能立下赫赫战功的征战,却没想到变成了如今的大败局。如今南疆大军半数随着王爷出征,却在这同关遭遇重创,只有半数还留在南疆。而此刻,同关已被朝廷军队守住,并且凭借着那神奇的炸弹大获全胜。他心里清楚,这消息一旦传开,那些在溃逃中的半数将士,十有八九会去投奔忠勇伯。忠勇伯本就深得人心,如今又有了重兵,再加上那威力巨大的神兵,南疆的局势,恐怕是要风云变幻,变得难以捉摸了。
“给阿里大木去信,同关这块硬骨头不能只让我们磕了牙!”南安郡王突然恶狠狠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仿佛一头受伤后却仍不甘心失败的野兽。他不甘心就这样输给忠勇伯,更不甘心自己的计划就此破产,他要想尽一切办法,挽回这岌岌可危的局面 。
阿里达木收到南安郡王的信时,正惬意地于营帐中擦拭他那把锋利无比的长刀。这把刀可不是凡品,刀身修长,泛着幽幽的寒光,恰似他眼中那令人胆寒的凛冽杀意。这么多年来,这把刀跟随他南征北战,历经无数厮杀,每一道细微的划痕都承载着一段血腥的往事。
他斜靠在虎皮椅上,漫不经心地拆开信封,眼睛快速扫过信上的内容。看着看着,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冷笑,随后将信随手一扔,那封信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哼,南安郡王这是吃了大亏,被打得晕头转向,就想拉本王一起蹚这浑水。不过,同关那地方据说藏着不少好东西,本王早就垂涎三尺了。”说罢,他猛地站起身来,身上的黑色兽皮铠甲发出一阵“沙沙”的摩擦声。他的身形高大魁梧,犹如一座小山,往那儿一站,便自带一股威慑力。
“传我命令,全军集结,向同关进发!”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犹如洪钟般在营帐内回荡。仅仅片刻,传令兵便飞奔而出,将他的命令迅速传向整个营地。
一时间,蛮族营地内沸腾起来。士兵们纷纷从营帐中涌出,快速收拾行装,整理武器。战马嘶鸣,被士兵们牵着在营地中来回走动,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工匠们忙着检查攻城器械,将巨大的攻城车、长长的云梯等逐一调试,确保它们能在战斗中正常使用。整个营地一片忙碌景象,却又秩序井然,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蛮族精锐之师。
数日之后,蛮族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同关进发。这支大军犹如一片汹涌的黑色潮水,所到之处,黄沙漫天,遮天蔽日。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仿佛是远古巨兽在愤怒咆哮。军队中的旌旗猎猎作响,上面绣着的狰狞兽头在风中张牙舞爪,仿佛要择人而噬。刀枪林立,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