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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又过了七八日,关中一带又落了一场大雪。
这一场大雪下的好!
只见得天地苍茫,山河雄壮;昨日的北风扬雪后,便是一夜的静默,大清早起来,鹅毛大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停下,一轮红日升起了三杆子高,绽放无尽的光芒,华美、静谧而端严。
曾经的黄泥官道,几不可寻。
唯一的标识,便是当初在修筑道路时,顺手在道路旁边插下的两行杨柳树,歪歪扭扭的不像样子,如今却成了唯一的‘路标’,不至于让行人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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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通往杨氏封地的路上,一行人逶迤而行,队伍绵延不绝,差不多有三五里。
两百骑兵甲衣鲜明,头盔之上,一蓬火红的丝绦穗子,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亮瞎了天空飞过的鸟。
此外,还有二三百人,就比较繁杂了。
有绣衣使者骑在马背上一言不发,目如鹰隼,虽不曾左右顾盼,却应该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有身穿黑色礼服的谒者、宦官、宫人,也保持着他们该有的静默;
车驾十七八,为首者,平平无奇,唯一令人心生敬畏者,还是其上的那一顶华盖。
不用细看。
关中一带的百姓人,差不多都能一眼看出,这是大汉长公主殿下的车架仪仗,在这般大雪初晴的日子里,逶迤向西而行,必然是有大事要发生。
只是,百姓人不知道的是,今日,还真没有什么大事。
不过是半年前才归汉的南宫公主,在宫中居住的久了,觉得心里不痛快,便让弟弟刘彻送她出宫,与姐姐平阳公主一起出城散心。
走着走着,两位大汉公主心有灵犀,便向杨氏封地而来了……
“母亲要来庄子上?”
“二姨也来了?”
咥了一碗羊肉泡馍,正在给刘满、娜仁托娅、张安世三人教书的杨川,听了堂邑父的禀告,一时间有些发懵“这冰天雪地的,道路很滑,她们乱跑什么啊?”
这俩老太太,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堂邑父道“按照时间推算,两位公主殿下应该是天还没亮就出城了,如今已经到七八里外了。”
杨川苦笑摇头,这俩老太太,这不是添乱么。
不过还好,最近庄子上买了一千多只肥羊,再加上曹襄家的鸡鸭鹅禽蛋和自家冰库的菜蔬,差不多还能应付着过。
皇帝的二十万亩屯田,今年的收成很好,产量比其他人家的高出一倍多。
问题是,他将其中的五成左右,以‘年终奖’的形式,偷偷分给了屯田上的军户,剩下的粮草菜蔬,全部做成账册,在名义上,已经上缴给皇帝了。
穷啊,这日子……还得好好过。
“堂邑父大叔,备马,”杨川放下手中的戒尺,“咱们过去迎接一下,别让母亲一生气,又把我的腿打折。”
“给霍去病传讯,让他调集一百野战营的过来护驾。”
“对了,刘满,娜仁托娅,张安世,你们跟我一起去迎接母亲和二姨。”
堂邑父大踏步出去,令人备好几匹性格温驯的母马,并将杨川随手写下的一份密信绑在雕二腿上,给霍去病传了讯息。
小半个时辰后,杨川几人见到了平阳公主、南宫公主。
有些意外的,是曹襄这厮竟然也藏在马车里,哼哼唧唧的还在装病,让杨川一阵嘴角抽搐。
刘彻打了曹襄几十鞭子,此事传开后,平阳公主一言未发,倒是南宫公主不依不饶,寻到未央宫中,将刘彻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嗯,听说刘彻的伤势也不是很严重,就是被二姐抓破了面皮、脖子,大腿内侧、肋下等处,被掐了二三十下……而已。
“母亲,二姨,这冰天雪地的,您二位怎么就来了,”杨川翻身下马后,规规矩矩的跪下磕了头,这才快步上前问安。
“今日大雪初晴,风光好,空气好,我和伱二姨出来散散心,不知怎么着,就跑到你庄子上来了。”平阳公主笑吟吟的瞅着杨川说道。
“什么风光好空气好,大姐,你废话真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