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曹丞相治下的百姓生活如何,夏侯涓也并非一无所知。
曹丞相四处用兵,更要收买人心,维持许都朝廷运转,当下绝对做不到轻徭薄赋,与民生息。许都周围民众,日子都过得万分艰难,勉强苟活,其余州郡......更是难以想象!
而且,曹军众将良莠不齐,军纪严明者,尚能做到对百姓秋毫无犯,但诸如......青州兵之流,却活脱脱是一群兵痞,对治下百姓巧取豪夺,更是家常便饭!
当下,夏侯涓身处这些流民之中,当然知晓他们大多都是纯良百姓,有不少甚至就是从刘备治下淮南下蔡,被曹洪派兵掳掠至汝南。
而张飞与他二哥关羽,正是奉命前来解救这些民众!近日曹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驱赶流民拖延张飞行军,可谓手段毒辣!
“这些百姓......只想活下去,他们有错吗?丞相,子廉叔,你们......何故要逼迫他们至此!?”
夏侯涓虽是夏侯氏族人,心中却也颇为矛盾,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她见营中遍地狼藉,便默默走到军医郎中之间,帮他们一起照料伤员,熬粥施药。
一堆篝火之前,张达裸露上半身,肩膀之上的箭伤,红肿至高高隆起,方才郎中为他取箭,他已是痛得哭爹喊娘。
如今,夏侯涓为郎中打下手,为其切开伤口,细细敷药,他却是大马金刀端坐,任是冷汗直冒,也不肯哼上一哼。
范疆见自己好兄弟如此“神勇”,差点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不过......夏侯涓乃自家将军“贵宾”,自己还是得收敛些!
张达静待那郎中与夏侯涓,为自己包扎处理好伤口,脸上神情才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
“子通,算你小子厉害!此番大难不死,又为三爷挡箭,也算立下大功了!”
范疆见张达缓过劲来,这才揶揄玩笑道。
张达苦笑一声,道:
“这些年来,战场之上三爷也没少救咱!昨夜就算死了,就算咱命不好吧!”
“不过......要是再分兵护卫百姓,下次咱们恐怕自身难保啊!要不......咱俩劝劝三爷?”
范疆沉吟片刻,却是连连摇头,无奈说道:
“要说你自己去说!主公爱民如子,咱们要是抛下这两千百姓独自逃命,估计三爷又要赏咱们鞭子了!”
说完,范疆似还心有余悸道:
“你小子,是不是久没挨鞭子,骨头又痒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夏侯涓这才发现,张达后背竟有不少鞭痕,只不过早已痊愈,显然是陈年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