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九游在看命轨时,心里就有些疑惑。
从第一次分化后,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阿尔就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出门。
也有这个原因,九游刚一碰面才会下意识地认定阿尔就是自己要找的崽(虽然差点因为内心不坚定认错崽)。
他之前以为阿尔会这样,是因为分化后长大,有了自己的小癖好。
可如今面前的景象却告诉他,事实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半分钟过去,他看着阿尔将帽子匆忙地按在脑袋上,有些恍惚地伸长脖子,企图透过帽子再瞅瞅阿尔的发顶,却不期然对上阿尔略带杀气的目光,立刻把脑袋收回去。
但没一会,他就忍不住搓搓蹄子调整自己的坐姿,再度斜觑阿尔。
阿尔注意到九游不停瞟向自己脑袋的视线,单手捂住自己的整个左下巴,黑着脸恶狠狠地警告:“别乱动。”
语气凶得要命,可九游听着这话,脑海里却一再浮现出两根趴在毛茸茸发丝间被盯视受惊弹立、来回飘摇的羞涩小触须。
可爱死了。
只可惜阿尔似乎不太愿意露出自己的触须。
他想着有些遗憾地咂咂嘴,目光下移,刚投射在阿尔被捂住的侧脸上,就听对方冷飕飕地恐吓道:“再看我就把你扔下去。”
他条件反射地转头看向玻璃窗户,瞥见极速后退的景象,终于管住了自己过于活泼好动的眼珠,脑袋靠在玻璃窗边。
接着他扭脖子向阿尔露出粉猪治愈系微笑,试图安抚阿尔不算美妙的情绪。
但目不斜视的阿尔完全没被治愈到,他沉眸坐上座位,还维持着牙痛捂腮的姿势,有意无意地靠坐在离九游最远的位置上。
九游发觉阿尔透露出浓浓嫌弃意味的举动,瘪瘪嘴,抬蹄子挠了挠还隐隐作痛的鼻子,却忽然感觉鼻腔内有些泛痒,顿时仰起脑袋哼唧出声:【啊切!】
微暖的气流卷着一小股唾沫喷洒在空中,又因为惯性冲向被飞行器带着往前的九游身上。
他一个激灵连忙靠着座背,举蹄子抹了抹脸和嘴角,擦完还下意识地嗅嗅蹄子,然后无意识地干呕一声。
好几天没清理过的嘴巴闻着臭臭的。
呕完他放下蹄子,偷偷摸摸地将口水蹭在座位上,蹭完还不放心地垂眸瞅两眼却发现自己的座位上铺满灰扑扑的泥印,屁股底下是重灾区。
哪来的脏东西?
他立刻弹跳起来,低头往座位上拱拱鼻子,才倒腾着坐回去抬蹄子观察。
看清上头全裹着层带沙砾的泥浆,他有些茫然地扭过头却看见自己在玻璃窗上映出的倒影,瞬间嗷哼出声。
【这个黑泥怪是谁?!】
阿尔一直闭目企图忽视九游做出的动静,但对方一惊一乍的状态实在太吵。
他用舌尖顶顶上牙内侧,又交换了上下交叠的两条腿,还是没忍住唰地睁开眼,伸手捏住九游因嗷嗷叫不停弹跳的耳朵。
“吵什么?”
九游被一手掐灭顾影自怜的心,闭上嘴,缓缓地、泪眼婆娑地回过头。
所以,今天他就是顶着这副样子招摇过市那么久吗?
“……”阿尔见九游表情丧气,活像欠债几个亿的模样,略不自在地偏偏脸,才松开九游的耳朵,低声含糊道,“不扔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