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虞轻放下碗筷,随手拿起一方手绢,轻轻拭去唇边的残羹,然后才慢条斯理地道:“雯茵表妹喋喋不休,归根结底,还是在责怪我无所事事。然而,在我抵达之前,你们难道就能免除饮食之需,免除劳作之苦吗?”
谢雯茵深知对方口若悬河,于是搬出了家族长辈的权威。
“姑姑曾言,白家不容寄生虫!”
姜怀虞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从容,“今日上午,我已备齐了授课所需的一切物品,下午便可正式开讲,指导奉昀研读诗书。在大伯哥启程前往县城之际,我特地请他帮忙在城里采购了绸缎与丝线,只待货物一到,我便会立刻着手刺绣。我已做了如此安排,雯茵表妹难道还觉得我是个游手好闲之人吗?”
“谁知道你这些是不是只是口头上的花言巧语!”谢雯茵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姜怀虞目光平和地望着她,“如果雯茵表妹仍旧心存不满,那我愿意与你交换职责,你负责教授奉昀学问,同时担负起养家糊口的重任。我确实不擅长农事,可勤能补拙,等时间一久,我定能掌握其中的技巧。倒是不知道雯茵表妹,是否也能学会我身上所具备的技艺?”
“你!”谢雯茵的脸色顿时变得如同晚霞般红艳,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愠怒,似乎是被激怒得有些不知所措。
“二表嫂何来傲慢之意!”
姜怀虞端坐如松,声音略显提高,语气坚定地道:“我从未轻视任何人,只是我坚信,一个家庭想要安宁幸福,必须各尽其职。就如同你并不擅长诗词歌赋,而我亦非善于劳作之人。我承诺的事情必定会履行,如果未能做到,表妹雯茵再来质疑也不迟,何必急于此刻对我指责?”
她深知白家为了迎娶她,已经耗尽积蓄,因此家人对她心存不满。
但她不能示弱,否则类似今日的争执,日后必将频繁上演。
这番话,既是对谢雯茵的回应,也是让白戚氏听到的心声。
白戚氏斜了她一眼,语气淡漠地道:“时光尚长,众人自然会看出你是真才实学,还是仅凭口舌之利。”
谢雯茵似乎还想辩解,却被白戚氏挥手制止。
“大家都吃饭罢,一天到晚争吵不休,听得我头痛欲裂!”
她并非不站在谢雯茵这边,只是每次谢雯茵与儿媳争执,总是处于劣势,这让她的心情也变得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