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面色如冰霜般冷漠,语气坚定而刻薄:“哲远,乃我膝下唯一的明珠,侯府的尊贵爵位岂能后继无人?若哲远无子嗣,定会从宗族之中挑选一位嗣子,以继承我之衣钵。你之女若能崭露头角,他日的身份便将与我相仿,何惧无依无靠?”

她斜睨了姜姝芩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轻蔑。

“姜氏虽略显傲慢与愚钝,但稍加调教,亦能勉强胜任家事。她是世子的正室,这一点我们不得不予以承认。只要她能闯过我这关,侯府的重任还是会逐渐交付于她。”

郝氏听得心神摇曳,不禁问道:“您……早已部署周详?”

侯夫人目光如炬,眼中闪过一丝严峻的光芒,“既然你们已知晓世子的情况,那我也就直言不讳了。作为哲远的母亲,我不得不为他绸缪未来。姜氏若能觉悟,她日后的地位便是我今日的位置;若她仍旧执迷不悟——”

“侯府亦可出具一纸休书,恢复她的自由之身。”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侯夫人脸上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继续说道:“世子如今已康复,即便身体略有微恙,愿意踏入侯府的人仍不乏其数。秦家并非你们唯一的选择,我的耐心有限,今日就开门见山,你们自行权衡吧。”

众人陷入沉默。

面对侯夫人给出的明白无误的答复,郝氏心中也为之一动。若能过继一个孩子抚养成人,并继承侯府,的确无需担忧未来的日子。然而,这样做却意味着姝芩的终身将被耽误……

反之,若接受休书,姝芩将成为再嫁之妇,她的婚姻前景将变得扑朔迷离,甚至可能找不到合适的归宿。而且,侯府因此怀恨在心,对姜家施加压力,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般轻而易举,到时自家又该如何应对?

郝氏内心纷乱如麻,既不愿触怒侯府,也不希望女儿受苦。在无奈之下,她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姜姝芩。

姜姝芩的脸上交织着复杂的情绪,如同春日里摇曳不定的花瓣。

往昔岁月,她委身于贫贱之家,一生如蚁般存活,听闻姜怀虞成为风光无限的侯爵夫人,她的心中充满了嫉妒与怨恨。在那些权贵对她无情践踏,直至她含恨离世之际,她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便是能够反转命运,成为掌控他人命运的主母,而非任人宰割的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