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漉抵达渠市的时候,大雨还没有停。
她拦了辆车,直接去往医院。上下车的时候,雨水透过车顶和雨伞间的缝隙漏进来,浇在她的肩膀。
等她进了医院,浑身都湿透了。
渠市多山,市区很小,医院就更小了。林漉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谢明晏。
一米八的男人躺在可移动病床上,显得非常局促。右臂打着石膏,露在被子外面。
他的脸色和床单一样苍白,衣服上满是泥水干燥后的痕迹。闭着眼睛,好像一个精致而脆弱的瓷瓶,稍微一碰就会破碎。
和往常英挺如松的样子截然两样。
林漉的胸口一阵刺痛。
她深深呼吸几次,才走到谢明晏的床边。
听到脚步声,谢明晏睁开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她的眼里氤氲着一层雾气:“你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谢明晏偏头看向手臂上的石膏,嘴角噙着弧度:“放心,麻醉药的效果还在,我没什么感觉。”
他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想替林漉抖一抖衣服上的雨水,却被她侧身躲开。
林漉只觉得那抹笑很刺眼。
她深吸一口气,“你什么时候来的渠市?怎么不和我说?”
来的路上,她反复翻看了两人的聊天记录。
在她睡办公室的这些天里,他照往常一样嘘寒问暖,关心她的一日三餐,甚至每天下午,都会问她今晚要不要回土楼。
除此以外,没有提到任何事情。
谢明晏默了默。
她靠到轮床前,用力攥住谢明晏的左手,控制不住地加重语气:“都到现在了,你还要瞒着我?”
“没有想过瞒你。”谢明晏低声说着,翻转手腕,与她十指相扣。
“我是三天前到的渠市,昨天开始进山。本来看好了天气预报,谁知雨水无常。”
“可你不是在忙教科文组织的展览吗?不是要建造缩小版土楼吗?为什么来这里?”林漉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