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帕斯冕下,您的国度也曾发行属于人的货币,应当比其他人更清楚我所描绘的繁荣景象,财富与战争将成为最亲密的伙伴,我们会代替神明支配整个世界……」
潘塔罗涅兴致高昂,但仍在努力克制,他朝着法玛斯伸出右手,期冀与对方缔结盟约。
但法玛斯只是用揶揄且冷淡的眼神注视着潘塔罗涅,好像知道对方骨头与骨头连接的罅隙里都流淌着刻薄、嫉恨与偏激组成血肉与经络,再用温吞优雅的皮肤覆盖,戴上虚假的笑面。
「……不愧是吃人饮血的虚伪资本家。」
法玛斯沉默良久,不知道回想起了什么,最终还是抬起手,与潘塔罗涅戴满戒指的右手握在一起。
大银行家歪着脑袋微笑,黑檀色的发丝搭在氅衣的立领上。
他并不在乎法玛斯的讥讽,毕竟通往高位的路由尸骸拼成,不是自己就只能是他人,而抛在身后的和踩着脚下的败者只会畏惧他的心狠手辣,也为他的心平气和而胆寒。
权利、财富、地位,这些东西只有攥进手中才会显得云淡风轻,被上等人从骨头缝里榨取血肉、一无所有之人只能歇斯底里罢了。
「战争是为了达到严肃目的而采取的严肃手段。」法玛斯思考了一下,突然说起了明显不是临时构思的话语,「在战争中,由仁慈而产生的错误思想是最为有害的,不择手段、不惜流血地使用暴力的一方,在对方不同样做的时候,必然会取得优势。」
「哦?非常正确的观点,这是您的名言吗?」
潘塔罗涅松开法玛斯的手,两人又坐回席位的沙发上,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不,这其实是某位柔顺、弱小得不像话的魔神的言论。」
「您是指……」
潘塔罗涅低头看向宴会厅中央的神像,而法玛斯从鼻腔里哼出几个音节,然后点了点头。
「不错,这是赫乌莉亚说过的话,她比许多人都清楚战争的残酷,所以才从不反抗。」
「或许她如今已经明白我满手血污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