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限的池塘里,想要鱼咬饵,多撒饵便行……”
裴衍之想了想,又道:“师姐与其想着金库里还有哪个地方能藏典籍,倒不如换个角度思考……”
季礼闻言,有一瞬间的愣神,“换个角度?”
裴衍之亲了亲季礼的额头,笑道:“师姐想啊,那个地方是藤蛇族的金库,金库有法墙,寻常人根本就进不到那里边去,裴天纵既然想把那本书放进金库中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裴天纵被藤蛇族人邀请进去,要么,藤蛇族人觉得那些东西是宝物,带进去!”
“王念宜是一介凡人,竹简这类必定是用不了的……所以那法术定是记在了书上,而纸,恰恰是最难保管的东西……”
要想保证万年后的王念宜见到这本书,那必定得量大。所以裴天纵亲自将书带去可能性比较低,毕竟你去人家宝库参观哪有带一大摞书的,那又不是钞票!
所以说,只有一种可能!
季礼喃喃道:“在有限的池塘里,想要鱼咬饵,鱼饵要多……”
裴衍之闻言抚了抚季礼的长发,笑道:“师姐为何突然想起找那本梅花易阵了?”
季礼闻言后背猛的一僵,不说话了。
她虽然在悔过崖中用了很多次梅花易阵,但那都是现成的阵法,也就是说她只要用血催动阵法就能用!
现在她会想找那本书,自然是想用梅花易阵。
季礼不说话,裴衍之也知道季礼在想什么。
“阿季不会真觉得用梅花易术可以知道如何阻止裴天纵吧?”
季礼被猜中了心事,目光闪了又闪。
裴衍之笑了笑,摸了摸季礼的头顶笑道:“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师姐放心吧……”
季礼小声“嗯”了一声,便没在说话。先前像大山般沉甸甸压在心头的事情和盘和盘托出后,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涌上心头,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难以言喻的疲惫。
身体跟心理的疲惫让季礼没有力气再去思考其他的事情。她闭了闭眼睛,依偎在裴衍之怀里。
裴衍之理了理季礼额前的碎发,看着她有些红润的面容,越看心中越欢喜,忍不住又亲了亲她。
窗外起了风,檐上有燕子呢喃。
裴衍之还想让季礼再多休息一阵,季礼却不愿,挣扎着要起来。
蛇妖受了那么重的伤,那金库的暖玉床是上好的疗伤之所,此刻蛇妖必定还在金库之中。
季礼准备去王家村地宫中逮条蛇做蛇羹。
蛇妖竟然敢这样利用她,将她的计划全部打乱,要她放过她?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季礼想着刚刚自己低泣索要又不被满足的模样,越想越气,想活剐了蛇妖的心都有了。
裴衍之看着季礼,微微勾了勾嘴角,很快又恢复认真思考的神色。他自然知道师姐为什么那么恨蛇妖。
师姐向来都是清冷矜持的模样,两人私下相处虽然也有主动的时候,但也仅限于开始!
师姐这次中了蛇妖的圈套所表现出来的热情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清醒后难以接受也是正常!再加上藏着的心事被他撬出来了,人还被他吃干抹净……
裴衍之想着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师姐的便宜全被他占完了,又不能对他发火!心中定是憋屈之至!
裴衍之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赞同附和道:“是要重新去一趟……”
此刻季礼能将火气全部发泄到别人头上再好不过了!他可不想季礼不理睬他!
季礼闻言,想了想,觉得更憋屈了,她忍气道:“师弟现在可以说说你知道的事情了吧?”
不是“阿衍”,而是“师弟”,看来他的师姐真的生气了。
裴衍之低头用鼻子磨蹭了一下她脸庞,笑道:“我知道的都告诉师姐了,是师姐瞒着我……”
裴衍之没有说谎,他确实将天机老人或者裴天纵所说的话全都告诉她了,他只是没告诉她自己的分析罢了。
仙魔大战也好,天道赌局也罢了,他从来都没打算掺和进去。他想的,只是想跟季礼游戏人间罢了,不曾想一直都被推着走。
“师姐不仅瞒着我,还想背着我一个人去解决……师姐就这么信不过我吗?”
季礼闻言垂下了眼睑,她不是信不过裴衍之,她是信不过天道。
裴天纵又是想重新建立法则,又是口口声声说等着裴衍之……
她怎么敢让裴衍之跟裴天纵对上!
裴衍之看着季礼沉默的模样,哪里不知道她又是在想裴天纵的事情。
“师姐不必担心,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仙魔大战还没分出胜负,裴天纵不会那么快行动的……”
裴天纵不止一次跟他说等仙魔大战谁胜谁负的事情……
所以裴衍之猜,裴天纵要出手肯定在仙魔大战胜负已分之后……
—— ——
裴衍之整好衣服出房间的时候,原本空荡荡的院子多了一个凉亭。亭中石桌上的水壶还是呼呼冒着热气。
大概凉亭是后加的缘故,整体有些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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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会在并不宽敞院子里的路中间放一个豪华八角大凉亭?
就算真有人非要在自己的院子里建一个凉亭,那起码也是靠一边,至少不要影响到正常人通行的前提下建吧。
但裴衍之眼前的这个豪华八角亭就没有!大大咧咧坐落在院子的最中间。亭顶那角檐都快戳到房子的墙壁了。
“咦,完事了?”
王念宜站在阳光下,脸上洋溢的灿烂的笑容,心情非常好。
他右手拿着一把剪刀,左手握着一捆不知道从哪里采摘的花朵,从凉亭的背后站了起来。
他修长的双腿轻盈地一迈,从外面轻松地跨过栏杆,径直走进了那座古色古香的凉亭内。
不知道为何,王念宜给了裴衍之一种他一直在这里守着的错觉。
“你一直在听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