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那可太好了,这样就不怕一下雨就满脚泥了。”小寒高兴。
“那下完地回来,往那水泥路上一踩,满地都得是泥脚印。”秦棋说。
“拿水冲冲就干净了,不有打扫卫生的嘛。不行再要求各家各户管自己家门前,冲干净喽。”冷明说。
“你家房子盖的咋样了?”于千岩问。
“地基快弄好了,快的话一个月就能上梁了。我先拉砖。”
“砖钱也得不少吧,要是走不开,和我说话。”于千岩说。
“盖房子钱我还是攒下了,去年县里奖励了不少钱,看这样,今年也不会太少。”冷明眉目疏朗。
“种花种叶子的事谈的咋样了?”小寒问。
“县上开会,觉得事情太大,不敢做主,上报市里。市里也觉得不是小事,又上报了省里。我这几天连轴开会,昨天总算是定下来了。”
冷明连着开了五六天会,开得都要自闭了。
村里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做决定,香酥鸡场排污池,下水,打地基,测试沉降。供销社铺地基,钱流水的一样的往外花。
那天冷明抽空看了一下小孩上学和成人上夜校的数据,竟然还有30%的适龄孩子不上学。他大发雷霆,把许小萍吓了一跳,连声答应一定挨家挨户去做工作。
“去说,如果不让适龄的孩子上学,我扣他家大人工分。你和他说,咱村以后不但有工分,可能还会有分红,到时候分红也要扣,可别到时候眼红别人挣的多,再来和我哭,我可不给他开门。”冷明骂道:“真他娘的目光短浅。女孩就不是你的骨血,是你从沟里捡回来的?!”
说完还是觉得不解气,点着手指说:“今年年底,我要来个摸底考试,要是还有不识字的大人,45岁以下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扣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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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校里只有那几个选上供销社售货员的姑娘在坚持上。其它人就两天新鲜,后面就不去了。
事可真多啊,又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那定下来了吗?能不能种?”小寒问。
“能。我已经给颜翻译拍了电报,还打了个电话。他那边收到了。他们得通过大使馆联系日本,那边确定好行程再告诉我。六月份来正好,大田里的活整好忙完,咱村子也能弄好,村容村貌不能掉份。”冷明笑,“不然我这会不白开了嘛。村西头,南头这边的地,面积不太大,正好种菊花。东头沟南这边,我打算清理一下河道,用河泥把那沟给他填平喽,把那几户人家挪到大队这边来,那边全种苏子。”
“那可辛苦你了。”小寒说。
“我最近觉得不咋够睡。”冷明习惯性地撸了撸头发,秦棋极力制止他剪板寸,稍微留长了些。他很不适应。
头发长了显得人文气一点,不然日本人来了,看着你还以为你是八路呢,再把人吓跑了,秦棋如是说,冷明笑着答应了。
除了那些活,他和许全友还有罗启山这些老庄稼把式商量了一下,又毁了一大片旱田地,改种水田了。种子化肥这些,他多少也要掌掌眼。
那片荒石山,他正在联系懂行的人,看看从哪里能运些土过来,先把山盖上养一养,这些都需要时间,需要下功夫,还需要钱。
农村信用社的钱怕是不够他用了,他要再去市里跑跑贷款。
想到那片山,冷明忽然间冒出了一个念头,我当初只打算圈块山头养养鸡,种上点稻田就行了。咋忽然这么多事情了呢。
这一大堆事,是咋冒出来的呢?
“大哥,碰一个。”于千岩敬酒。
“唉。”冷明晃去奇怪的想法,专心喝酒。
“村上要开始翻地了,你下地吗?”秦棋问小寒。
“下啊,不然咋挣工分啊?”小寒说。
“不用下地。你这还喝着药呢,身体哪能受得了。再说毛毛也太小,离不了人,你顾好这个家就立下汗马功劳了。”冷明摆手:“大哥咋也不能让你亏着,别的不说,这次种菊花和苏子叶这事要是成了,大队给你记200个工分,给供销社画布局图,给你20个,还有竖起来的那个牌子,你还得给画图,再给你10个工分。工分还不够用的话,后半年再看。今年不愁粮食,工分不够,买粮食也花不了多少钱。”
还没开始干活,就得了230个工分了,也不错了。
小寒开心的点头,只要不缺粮食,那她就不下地了。
秦棋看着于千岩喝鸡汤,心里想,这城里人真不一样,喝汤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喝汤的动作都好看。
她拿着白瓷调羹,舀了口鸡汤喝:“这汤可真香啊。”
“香吧,我婆婆养了五年了这老母鸡,我炖了四个点儿,熬出一层黄油。”小寒说。
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人人肚子里都缺油水,这浓厚的鸡汤能弥补身体最深层的需求。
“你婆婆可真舍得,说杀就给你杀了。”秦棋吃惊。
“她都问我好几回了,我也是不大舍得。这不请你们吃饭吗,咋也得整个硬菜。”
“这红烧肉就挺硬的了,咱们也算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秦棋说。
“小寒做菜可真是越来越好吃了,这红烧肉炖的真好,一抿就化,还不腻。”冷明夸赞。
于千岩满脸骄傲,好像被夸的是他。
小寒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天天做饭,熟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