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把孙丛的计划破坏了,看样子邱书记也不可能放过他。小寒微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小命暂时没了威胁,还是件挺令人高兴的事。
她偷眼看了看正在给孩子们读连环画的于千岩,看他嘴角含笑,神情温暖平和,她的心情也跟着平缓了下来。
想着自己这两天生的气,忽然心里一慌,我为啥要生气啊!
于千岩无意识抬头看见她正看着他,弯起嘴角笑了一下,小寒猝不及防地望进了满是星星的眼睛里,慌乱地挪开了视线,看向了正在纳鞋底的秋荷。
于千岩看小寒还躲着他,心里着急。
“咳,秋荷啊,你做这一双鞋多少钱啊?”小寒没话找话。
“大嫂,啥意思?”秋荷没大懂。
小寒心思急转,忽的想起了几个小孩子脚上在退役边缘徘徊的鞋说:“我认识几个小孩,脚上的鞋都露脚趾了,寻思着你给他们做几双鞋,我卖给他们。”
哎呀,机智如我,这个理由简直完美。
“这些铺衬是你收的,你要是认识人家,就让他们出点买鞋面和线的钱就行,我帮着做做没事。”秋荷用锥子扎透鞋底,把针穿了进去。
“白做不行,肯定得挣点钱,他们不在你这买,也得找别人买,让别人挣还不如让你挣。你合计合计,一双得多少钱?”小寒认真了起来:“这些铺衬,我是一厘五一斤收的,鞋面的话,得要票,最便宜的棉布得三四毛一尺。其它的松紧和线,还有里衬的白布都不值啥钱。”
“那就是鞋面贵一点,裁鞋面得看脚大小,像于哥的话,一双鞋面二尺布差不多。你的脚的话一尺就够了。”秋荷默算了一下说:“所有的都加起来,一双男鞋得9毛钱成本,一双女鞋5毛多。”
“不知道外面的布鞋卖多少钱?”
秋荷摇头,农村人都是自己做鞋的,哪有人出去买鞋啊。
“上海那边商场里,一双千层底的黑布鞋,普通棉布的要3块2一双,没有秋荷缝的好。”于千岩在炕头搭了句话。
“可那是上海啊,这边肯定卖不了那么高的价。”小寒顺嘴接了一句。
秋荷和孩子们都暗自松了口气。
这俩人这两天身边都是低气压,她们都感受到了。
于千岩也暗自高兴了起来。
“这边咋也能卖上个两块钱一双。”于千岩说:“本钱在这摆着呢,镇上或是市里的人也不是人人都有时间做鞋穿。”
“这倒也是。”小寒点头赞同:“那咱们定个吉利点的价格,一块八,要发。咋样?”
“一块八,这是不是太贵了。”秋荷有点不好意思,“我成天闲着,捎带手的事。”
“这咋是捎带手,又费手又费眼睛的。就这么决定了。我明天把他们的尺寸量回来,你先给他们做一双。”小寒拍板:“不过,没有布票咋整?”
“我和爸还有二哥换点。”秋荷说:“他们手里有票,我用鞋和他们换。”
“成。”
小寒和秋荷学习了怎么量尺寸,秋荷给了她几根粗绳,让她量好拿回来。
“程庆,你知道一双春天穿的布鞋卖多少钱吗?”小寒问程庆。
忙碌了一早上,收了满满一车,程庆正绑绳呢,忽听小寒问。
“不知道。”程庆摇头。
“明宇,你知道吗?”小寒问齐明宇。
齐明宇摇头:“姐,我一会儿和庆哥去废品站,回来我去供销社看看。”
“中。”
“姐,那缝纫机就是板烧坏了,其它的零件都还好着呢,师傅等着再收一台就给咱换过来,估计给个块儿八毛就行。”齐明宇高兴地说。
她们早上刚到,就有人等着卖东西了,忙活到现在,这会儿才闲下来,齐明宇才有空说这事。
“真的?”小寒大喜过望。这可太好了,捡了个大便宜啊。
齐明宇带着笑点头。
“我家明宇真是太棒了。”小寒挥了挥手:“今天中午咱们吃点好的,去吃面条,姐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