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已经连割三天玉米杆了,她直了直腰,用手握成拳捶了几下,稍微缓解了一下腰痛。

摘下手套擦了擦汗。

她戴着线手套,是程庆发的劳保品。

她这一年也没咋下过地,根本不会干农活,这两天手上已经磨出好几个大血泡了,这会儿血泡破了,血水沾在了手套上,摘下来的时候,扯动了已经干涸的伤口,疼得她嘶了一声。

“小寒,累了吧,再有一会儿该打铃了。”黄嫂子割到了她旁边。

收工的时候会打电铃,通过大队部里的大喇叭播出来,声音尖锐悠长,在地边上的人能听着,听着的人,再敲锣通知在地里干活的人。

但其实大家通过看天也能判断时间,天边都灰了,晚上收工的锣快敲响了。

黄嫂子手脚麻利,顺便帮她把她负责的一行割了起来。

“嫂子,不用,我自己整。”

小寒赶紧操起镰刀,继续割 ,尽力赶上她的进度。

她干活的速度实在是让人脸红,人家割三行,她最多割一行。黄嫂子和借壁新媳妇刘知凤和她一组,都会帮她干点,勉强能追上别人的速度,不那么显眼。

“听打稻子那组说,今年那稻粒可鼓了,要是能评上二等公粮,能卖不老少钱呢。”黄嫂子看小寒奋力来追,稍稍放慢了点速度,“别急,你大哥一会儿干完他那边活准能过来,到时候让他干。他有劲。”

年轻力壮的男人除去打稻子的,还有刨前些日子割下来的高粱茬。都不轻闲。

于千岩分在打稻子组,他和男知青们一组,负责把稻子捆搬到机器旁。女知青们一组,去另一边的场地砍高梁穗。

何娅娅负责在仓库记录入库的粮食数量。

“同志们,还剩下十垛,大家伙加把劲,今天把它干完了。今天在打稻场的,全部算10个工分。”冷明书记举着大喇叭喊。

村里的电工已经架起几根高杆,杆头都拧上了100瓦的灯泡,场院里立刻变得明亮了起来。

大家伙一听,今天的工分又比原本说好的多了2个,都兴奋起来。

不知道是谁嗷了一嗓子,好几人笑了起来。

于千岩看了下手表,这会儿五点四十二了,天已经暗下来了。

再看一眼稻子垛,快的话估计半小时就能完,但是人们太累了,又饿着肚子,估计咋也得干两个点才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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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拎着镰刀和大家伙一起往家走。

“还说你大哥能来帮着割割,听老朱头说,打稻子那灯都挑起来了,估计得干到半夜去。”黄嫂子说。

“为啥不明天再干啊,非得今天一气干完?”小寒问。

“那打稻机都是租来的,多一天算一天钱不说,别的村也等着用呢,今天不干完,明天再等人,安机器,得浪费多少时间。我听你大哥说早点交公粮,水分多,称重。”

后面的话说得小声些,但并肩的这几个都听见了。

“冷书记脑子就是活套。”刘知凤说:“可比俺们村的书记强多了,除了喝大酒啥也不干。”

黄嫂子看了小寒一眼,想了想说:“知凤啊,人家干啥是人家的事,和咱也不相干,这离得八百里远,咱也犯不着说他。”

刘知凤没放在心上,还小声说:“可愿意往知青院子里钻了。别看岁数不小了,逮着知青小姑娘就想摸人家手。”

她敢说,黄嫂子不想听了。